城门守卫和百姓闻言皆看了过来,纷纷下跪迎接英灵。
有些年长者直接哭出了声,或许是丰富的阅历让他们能在雾暗云深处看到事情的真相。
也或许他们有人真切的经历了战乱,深深的明白守护国家的将领牺牲意味着什么。
他们深刻的感觉到害怕,不安。
也感谢着守卫国家的将士,惋惜着他们英年早逝,未得善终。
幼儿什么都不懂,只听长辈说些奋勇杀敌保卫国家的热血将士,只有满心的崇拜敬佩。
只有那不上不下的人,想的复杂了,心里也没有什么敬意。
入了城,以陈虞为首的一群人缓慢肃穆的走在宽阔的街道上。
杨家的人率先坐着马车冲了过来,陈虞看着为首的义母形容憔悴,再不复当初那风华绝代的美艳容颜。
“夫君!你怎么没有护好咱们的靖和啊!你让我中年丧夫丧子,你让我怎么活啊!”
杨夫人哭的撕心裂肺,令旁观者听闻都是肝肠寸断,不忍直视。
陈虞率众人下马,跪于杨夫人面前请罪。“义母,都是阿虞不好,没能护住义父和阿兄!”
“是我等没护住两位将军,还请夫人节哀!”
杨夫人趴在棺椁上哭,都要站立不稳,杨小姐上前扶着杨夫人,强忍悲痛道“不怪各位,战场险恶,这就是武将的命运。多谢诸位送我父亲和兄长的遗体回京,诸位同我们回府休整一二吧!”
“是!多谢杨小姐!”众人起身站在一旁。
杨橙月落落大方得体的处理后续事宜,明明还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白皙稚嫩的面容,昔日清澈灵动的杏眼也覆上了一层薄雾,如雾里看花一般,我见犹怜。
小姑娘倔强的挺直脊背,她是定国将军的女儿,绝不肯在人前示弱。
虽为女子,却有武将风骨。
陈虞心疼的握住杨橙月的手,触之冰凉,还微微的有些发抖,陈虞不禁有些眼眶泛红“好阿月,姐姐回来了!”
杨橙月再也绷不住,扑进陈虞怀里痛哭。
父亲和兄长皆战死沙场,对母亲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别说是主持丧事了,母亲就是连生的希望都没了。
陈虞拍着杨橙月的背安抚,这个被杨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妹妹,如今突逢变故,义母悲痛欲绝,什么也顾不得。
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不得不强撑着站在人前。
“姐姐,姐姐!”
“嗯,姐姐在,阿月莫怕!”
杨家满门忠烈,只余下了几个女眷风雨飘摇,眼前这番场景,任谁看了都要心酸落泪。
巡防营和礼部等官员闻讯赶来,有人拱手问道“马都尉呢?他可是奉旨护送将军的英灵回京,人哪去了?”
杨橙月擦着眼泪想要与各位见礼,小丫头一瞬间就长大了,各个方面都要照顾到。陈虞把人拽到身后护着,不让人看到她此时的失态。
拱手回礼道“我等半路遇到了刺客,马都尉一行人被冲散了。”
众人大惊失色“怎会有刺客?刺客是冲着什么来的?”
陈虞刚要回答,马都尉一行人便从远处快马加鞭冲了过来,待走近了才勒紧缰绳,干笑道“陈将军走的太快了,下官都追不上您了!”
京城的官员和百姓在两行人身上来回扫视。
陈虞这行人虽仍是威风凛凛,却个个伤痕累累。反观马都尉那批人虽形容狼狈,但鲜少有受伤的。
个中因由,心里都有了些数。
陈虞不得不与这些浑身都是心眼子的官员打交道,事关义父和兄长的事她便能弯下脊梁。
“那些刺客都是冲着两位将军的遗体来的,也不知是要羞辱杨家还是羞辱大宴朝。这些,都仰仗刑部来查个水落石出了!”
“啊怎会如此!”
“太丧心病狂了!是敌国派人干的吗?”
“连死人都不放过!欺人太甚!”
“必须要还定国将军父子一个公道!”“我们大宴国的英雄怎能容他人欺辱!”
“我们都得盯着刑部,为战死沙场的将军讨个说法!”
陈虞也无心回答众人的疑问,缓缓走到定国将军的棺椁前站定,轻轻抬手抚过被砍出裂缝的地方。
杨母愣愣看着那条裂缝,心里无限悲凉,丈夫和儿子都为国捐躯了,险些连尸身都要保不住,死了被要被辱,再承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杨橙月惊叫着上前“母亲!”
陈虞上前把杨母抱起,安慰道“阿月莫急,晕过去也许是好事,义母定是没好好休息过,现在让她好好睡一觉,一切都有姐姐呢!”
杨橙月泪眼婆娑的点头,终于露出悲伤害怕的神情,仿佛陈虞就是她的主心骨了,紧紧依赖着,再不用故作坚强。
陈虞沉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