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峰赶车速度很快,现在的路都是修过的土路,走慢一点还能平稳一些,速度一快,车子就颠簸的不行。
车厢里的两人颠的东倒西歪,第一次坐马车的沈煦年居然晕车了。
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往上顶,直犯恶心,为了不吐在车上,闭上眼,咬紧牙关,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
顾绍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还能开口说话。
“表哥,我的白玉茶几磕掉一个角,整套的茶具坏了一只茶杯,算你五百两,你身上带钱了吗?没带回去再给也行。”
话刚落音,外面的赵启峰就粗声粗气的喝骂道:“好你个顾绍,做买卖做到我头上了,你真以为我是个粗人不识货吗?就你那两样一整套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两,连我都想讹,是皮痒了吗?”
顾绍没想到坑到行家身上了,看来这几年表哥走南闯北,没少长见识。
眼看讹钱是没希望了,眼睛一转就对这车厢外开口“表哥,是我错了,我们兄弟间说钱多俗啊,要不然你随便给我弄套新的茶具来吧”
“越说越不像话,当哥哥的弄坏弟弟的东西不是赔钱就是以物换物,有你这么做事吗?
更别说送你太差的拿不出手,最起码得看得过去的也得六七十两,比你被损坏的一套茶具造价都高,合着你不讹人就浑身难受是吧?”
顾绍见表哥不上当,还直接点破自己的心思,半点羞恼也无。
依旧笑眯眯的“哎呀呀,居然被发现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吃点亏也没关系,谁让我们兄弟呢”
沈煦年看着这人依旧笑嘻嘻的。
也许是性格使然,也可能得益于他本身就有一副好样貌。
那笑不庸俗也不市侩,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也让他想不出什么不堪的形容,好半天也只能冒出一句这人脸皮忒厚。
在思考间,目的地就到了。
房子在一处小巷尽头,整个巷子只有这一户人家,顾绍拿出钥匙打开门,三人推门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树桃花,一簇簇粉白色开的煞是好看。
院子也够大,收拾的干净利落,两旁还有各种含苞欲放的花,看得出以前的房主很爱侍弄花花草草。
除堂屋外一共五个房间,一间书房,两间卧房,两间客房,在客房相邻处还有一间不大的杂物间,杂物间紧挨着的就是厨房。
屋内还算整洁干净,稍稍有些灰尘,打扫一下就能入住。
沈煦年看了后挺满意的,价格也合适,当即签了租赁文书。
“沈老弟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去帮忙”赵启峰看到宅子的情况也挺满意的,自觉跟沈煦年处的不错,如果他搬来镇上自己到时候想来就来。
虽然今天就要搬,但是也不好就这样说出口,毕竟才相识不久,怎好让别人帮忙。
“小弟近期就会搬过来,行李不多,就不劳赵兄了,等我安顿好,一定请两位登门畅饮一番。”
赵启峰爽朗应下,“好,到时候沈老弟一定要知会我,我们不醉不归。”
沈煦年和顾绍约定好交租时间,三人又寒暄了几句,顾绍和赵启峰就离开了。
告别两人后,看了下日头,才刚过午时,沈煦年去了牛车市场,租了两辆牛车,又找了八个壮汉,一起坐着牛车往周家赶去。
沈煦年去镇上后,周大夫和小宝二人先去了没塌的药房和厨房,把东西都搬出来,又去塌了的房间收拾东西,能用的都拿出来了,压在屋顶下面的,两人就没辙了,正一筹莫展之即,就看到两辆牛车停在门口。
一停好车车夫连同几个壮汉立马跳下来直奔院里。
在路上沈煦年已经跟他们说明要做什么了,以为几人是着急做工,没想到他们走到师父身边,热情的把他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
“周大夫,是你要搬去镇上吗?”
“周大夫,没想到要搬家的是您啊”
“您要搬家跟我知会一声就行,怎么还要雇人来搬!”
……
其中一个矮个车夫更是一把抓住周大夫的手,热情的说道“哎呀,果然是周大夫,刚才离得远俺不敢认,生怕喊错人,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您啊”
周大夫眯着眼仔细辨认跟自己说话的人“你是辛二庄的东头那家的?辛雷的父亲?”
“对对对,没错,就是俺,俺叫辛虎,没想到咱都六年没见了,您老还记得,这记性真是好啊,要说您这模样是一点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年轻,一点都不显老”矮个车夫连忙点头。
“哈哈哈,这就是干一行爱一行,做大夫的记不清谁是谁怎么行,万一用错药那可不得了。”周大夫对认人这一点极为自傲。
“是是是,您说的极是,就跟我们车夫擅长记路一样,只要走过一遍就能记在脑子里,这么多年俺从没出过错,周大夫您家住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