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立马炸了，议长无奈地看着乱作一团的最高会议，努力敲打着作为权力象征的权力之槌，只是收效甚微。
临时议会组成非常复杂，有代表军方的议员，代表科研部的议员，代表后勤，代表各类资本的，代表动物保护的，又或者表面上是代表军方，但实际上与资本有利益关系的，林林总总。
每个人都立场。
科研部的代表要求发言，得到了议长的允许，喧闹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我必须告诉各位，我们在远离家乡的遥远星球，没有支援，没有后路，我们甚至不一定能回家。”
他扫视一圈，语气中带着悲悯。
“我们没有办法预知未来，请问你们能告诉我，告诉毫无经验的我们，能回去吗，一定能回去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必须竭尽全力！道德甚至有的时候是法律，都可以搁置！只为了回家！”
抢在别人说话前，科研部议员迅速打断：“我们发现的遗传物质，我们100%确定！它可以延长寿命！”
跃跃欲试的议员们迅速沉默，等待着科研部议员的“价码”。
只要价格合适，其实他们没有太多异议。
唯有军方议员的态度虽然有所缓和，但依然强硬地道：“议员阁下！请你放心，元帅阁下必然能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胜利！回家只是......我们必将实现的结果。”
“尊敬的瓦尔基里阁下，我并不怀疑军方以及元帅阁下的能力，只是在无法确定的未来，我们需要更多保障！您认为呢？”
瓦尔基里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但又接着问：“所以，你们收获的东西，真的能......提高生命质量？”
科研部的议员就站在众人面前，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很自然地说：“当然！我保证！”
“但我们不能做人体实验，这同样关乎我们在座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那么，如果是非人类呢......”
“你是说虫子？”
科研部议员笑了笑：“当然不可以！”
“非人类的定义，其实很宽泛......”
他的话意味深长。
——
甘问醒了，他睁开眼，呆滞片刻，突然就想起了威斯克的临终遗言，忍不住笑了几声。
身旁的人似乎被吓到，他们隔着玻璃，警惕看着发神经的甘问，同时嘀咕着什么。
白色墙，刺目的光，身穿臃肿防护服的人。
“我在哪？”
甘问想了想，但很快，他的思维像是断了电的手机，迅速关机。
似乎沉入深邃的宇宙，又似乎坠入无边的黑暗，意识一直下降一直下降，直到甘问感受到孤独，感受到恐惧。
“37号实验体状态稳定，各项指数正常，我觉得今晚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酒会，各位都辛苦了！请允许我邀请你们参加！”
接着是欢呼声，喧闹声。
甘问能记住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只是无法清醒，他以为是身体的原因，但很快他就明白，是那些人，那些用他身体做实验的人不愿意让他清醒。
甘问很感激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陌生人，可他们对待自己的行为，那些并不是为了拯救生命的实验，让他渐渐忧虑，直到恐惧。
似乎过了无数岁月，又似乎只是一瞬。
直到最后一项实验。
“朋友们，我们的项目非常成功，让我们为三年来的努力干杯！”
笑声，熟悉的笑声，甘问内心毫无波澜。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可以解脱了。
三年吗，或者不止三年，甘问只能感受到黑暗，虚无，他无法停止思考，甚至无法“休眠”。
很奇怪，他觉得自己本来应该会疯掉，可是他思维似乎也因为不断的实验，而变得坚韧。
千篇一律且枯燥的实验室似乎有了些许不同，甘问敏锐地听到了气闸开关的声音，有人在实验中途闯了进来。
“艾斯教授，计划有变，我们需要他们。”
“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了吗！只要实验数据！议会根本不用......”
那个闯进来的男人厉声呵斥：“闭嘴！不该说的别说！该死！你知道他能听到我们说的东西！”
艾斯教授语气无奈：“很抱歉，先生，这实在是......所以我们只能谈条件了。”
沉默了一阵，那个男人开口：“甘问下士，你很幸运，我们需要你，议会需要你，你的国家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死，如果你同意我的说法，那么请你在清醒后，保持安静，否则我们只能让你再死一次！”
甘问不是铁头娃，他对活着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能活着，都是小意思。
“很抱歉甘问下士。”
这是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