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悦一反常态,像被踩着尾巴的猫。
她强忍着怒气,先是用余光瞟了陆星鸣一眼,然后表情冷淡,点评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星鸣倒也没生气,嘴角上扬,问道:“哟,不装哑巴啦?”
然后振振有词道:“我祖父那人一向有些不靠谱,顾一和他有交情,能是什么君子?”
明昭:“……”有你是陆家的福气。
郑悦懒得和他掰扯,手抚上剑柄就想开打。
陆星鸣还是那副死样,逗着郑悦,道:“来呀,谁不来谁是小狗!”
明昭:“……”好幼稚!
郑悦:“……”
她无语地收回已经拔了一半的灵剑,移开视线不再看陆星鸣,甚至觉得刚刚想和这种人打起来的自己魔怔了。
陆星鸣继续围着郑悦团团转,“怎么不说话?认输了?”
郑悦的嫌弃溢于言表,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迈着长腿就往前走。
明昭环视一圈几乎四分五裂的队伍,心想要完,叹了口气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事先说好,我的目标是第一,并且有这个能力。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还没说完,郑悦冷声打断道:“只有冤仇,没有恩情。”
明昭耸耸肩,接着道:“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冤仇,结束后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但如果因为你们的原因没拿到第一,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陆星鸣关注点清奇,问道:“为什么是喝凉水都塞牙?换成云雾茶呢?还——卧槽!”
话音未落,陆星鸣一脚踩空,猛得坠入一个看起来有些深度的坑中。
事出突然,他迅速反应过来,拔出剑想借着灵剑重返地面,尝试无果后将剑往坑壁上插试图减缓下坠的速度。
但作用似乎不大,几秒后,坑底才传来他郁闷的声音:“救——小——爷——上——去——”
声音惊起了树上的鸟,在空荡的树林里回荡,有些滑稽。
原先与他们站着有些距离的沈图南被吓得一颤,慌乱中看了又看周围似乎非常平常的草地,随后找了棵结实的树,做好心理准备后才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它的方向挪。
明昭听他的声音仍旧生龙活虎,心才算放下一半。
但很显然,如果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别说第一,他们组说不定会成为青山宗历史上第一个全员亲传却仍挂零蛋的组。
没错,虽然沈图南在汪长老的课上有些从心,但她也是个亲传。
明昭半蹲下,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陆大少爷,剑又没丢,你倒是自己上来啊——”
隔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陆星鸣因距离太远而有些变调的声音:“这还用你说?!总之你多找些人下来就是了!”
“你这个态度,让我很为难啊!”
明昭等了等,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也起身围着那坑走了一圈。
“休战吧。”明昭做好心理建设后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甚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郑悦,道:“身为亲传,你也不想因为重修闻名青山宗吧?”
郑悦娇躯一震,才想起这个可能性,乖乖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好。”
明昭又看了看旁边抱树的沈图南,丝毫不怀疑如果留下她一人,她随时可能为了自身安全按下传送按钮。
明昭叹出了今天的第一百零八口气,整个人都没脾气了:“看来他在下面遇到了点麻烦。你在上面看着她,我下去找他。”
“你打算怎么下去?”
明昭蹲下,探头朝坑底瞧了瞧,那坑一眼望不到底,黑压压的一片,偶尔有风吹上来,带着潮湿的气味。
“自然是御剑。”
她边说边比划那坑的大小,之后将灵剑往地上一抛,缩小成合适的长宽度。
“我走了。”明昭满意地拍了拍手,跳上剑就要往坑里钻。
郑悦还没见过能变换大小的灵剑,内心惊讶,但想到修真界无奇不有,还是压下了几乎到嘴边的疑问。
她想了想,嘱咐道:“下面有蹊跷,万事小心。”
明昭挥挥手,啥也没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明昭一路看到底,这坑一看就是人造的,坑壁似乎用特殊的物质加固过,手摸上去并不落灰,甚至带着一丝类似于混凝土般的坚硬。
不管是哪方造的,明昭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对方的无孔不入。
明昭往下的速度并不快,总归陆星鸣一个大男人,自己待一会儿也不会死。
但坑拢共就那么深,几秒后,明昭就到了坑底。
与想象之中的狭小逼仄不同,坑的尽头连着一方与足球场一般大小的空间,离得越近,如菜市场般嘈杂的声音越高。
“这小子怎么是这么个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