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周怀信幽幽转醒，只觉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他勉强用手臂支撑着起身，靠在岩壁上，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他现在身处一山洞的深处，不远处燃着火堆，身下是干燥柔软的布料。周怀信忍着难受翻了翻，看起来是陈墨那家伙的衣物。
“醒了？”陈墨拿着些柴火走了进来，扫了他一眼，“再躺会儿。”
周怀信站起来的动作一顿，接着不客气地又躺了回去。
“小墨墨，本来还想帮帮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墨也没理他，专心地将手里的柴火往火堆里添，“有空的储物器吗？得把师弟们带回去。”
周怀信垂眸，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储物器不能装活物，虽然醒来时只他一人在时就猜到了，虽然知道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肯定凶多吉少，但他总是忍不住想——万一呢？
他望着越烧越旺的火堆出了会儿神，艰难开口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陈墨点头。他知道周怀信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所以并没有瞒着他。说到底他们这些选择踏上修仙路的人，哪个惧怕着死亡呢？
沉默的气氛在山洞中漫延，沉寂的空气似乎要压垮每一个人的心灵。
周怀信回了回神，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
他没说哪天，他相信对方也心知肚明。
陈墨垂眸，试图用沉默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周怀信咬了咬后槽牙，“说不定今天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陈墨抬眸，用平静中带着谴责的目光望向他，“你骗我。”
周怀信：“……”这年头冤枉人都不讲究证据了吗！
……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流逝，很快便到了结业考试的日子。
明昭准时到了考场外。
这些天她过得无比规律——睡醒上课，下课找三师姐，吃饱喝足回去修炼。
她整个人闲得要发霉。
考场外已经站满了人，大家要么三三两两地交谈着，要么找个角落抓紧时间努力修炼。
明昭孤家寡人一身轻，正无所事事得四处游荡，等着开考。
就见左前方两位少年有点警戒心但不多地左看右看，瞧没啥人注意他们，便放下心来交头接耳。
“那件事你听说了没？最近青山宗都传疯了！”
明昭：“……！”
你要说这个我就不无聊了。
青山宗还有多少瓜是朕不知道的！
她耳朵微动，步子不动声色地往正在小声交谈的两位弟子身边凑。
另一名少年正摆弄腰间的灵剑，闻言一脸茫然地抬头，“什么事？”
“有魔族奸细潜入我们青山宗了！”
“怎么可能！好歹也是五大宗之一，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宗岂不是颜面扫地？！”
“这你就别担心了，其他宗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咱们谁也别嘲笑谁！”
那少年见同伴还是不信，信誓旦旦地说道：“招生那天为我们引路的刘师兄你还记得吧？听说横死在寝室，死状凄惨。”
“记得。他不是急于破境，走火入魔了吗？”同伴不以为意。
“这你也信？那是为了不引起恐慌，先瞒着我们哩。戒律堂的师兄说他当时被同门发现时身上的致命伤里还残留着魔族气息，你说不是魔族还能是谁？”
同伴有些信了，语气里带着不安：“我记得刘师兄已是筑基中期，若他都……，那我们……”
未等恐慌的情绪漫延，一道温润的声音插入：
“注意！下面由我为大家宣读考试规则。”
声音不大，却有一股深厚的力量，直入人心，令人信服。
明昭循着声音望去，代了一段时间课的吴长老不知何时已领着一队弟子在考场入口处站定。
“为检验你们这一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以及团队协作等综合能力，我宗特设立结业考试。”
“结业考试分两门，此乃第一门。两门之中有任意一科未通过者，便先留在外门负责杂役工作，等待重修通知，直到考过为止！”
“进入考场时每人配有一枚传送按钮，按下自动传出考场。得分细则随传送按钮一起发放。”
“考试四人一组。一人未通过则全组成绩作废！”
长老说这条时，明昭觉得身边窃窃私语的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下面公布分组名单，念到名字的小组过来，领完物资后进入考场：
第一组：王琪、黄子俊、李成坤、陆仁义。
……
第三十七组：陆星鸣、沈图南、明昭、郑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