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磊继续说道。
“但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经过清芝叶对我身体的改变,我练武的能力大大提升,短短一个夏季的时间,便已经把他的那些基本功练的炉火纯青,但我知道,他能教我的这些都是皮毛,真正变强的秘籍,他对我向来是只字不提。
我原本也以为这样就算了,人要知道感恩,但是当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便下定决心,偷走了‘清水剑法’,然后开始苦苦修炼,直至要签署极乐契约的那一天,我出其不意的用剑法杀死了病重的韩雁山,还杀尽了他的那些什么都知道还每天冷眼旁观的弟子们,唯独他的妻子萧柔,那是一个很温柔的阿姨,他对韩雁山的事情知道的很少,甚至都不知道韩雁山买回来的丫鬟都是当做他的玩物,所以我放过了她,带走了许香。”
佐不许不解道。
“你怎么知道萧柔不知道这些事情?”
潘磊摇了摇头。
“之所以萧柔能死心塌地的跟着韩雁山这么多年,据说全是因为早些年,韩雁山救过她的命,现在想来,说不定那场英雄救美也是韩雁山自己的一场戏罢了。
在韩家宅院里,萧柔对韩雁山言听计从,悉心照顾,但是韩雁山从不会让她插手任何事情,甚至为了不让她知道太多,韩雁山在宅院后面还买了个房子,里面供养着自己的玩物们,他生活里练武过后,除了嫖女人就是吃喝,但凡哪个女人有多嘴或者要逃跑的迹象,直接杀了荒野焚尸,他家下人都知道他的手段,所以愣是这么多年,萧柔都没看清这个男人。”
佐不许沉默了片刻,说道。
“其实她也不一定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曾深爱过的男人是这么个恶心的人吧!”
听到佐不许的话,潘磊慢慢抬起了头,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已经开始有了发青的迹象,那是毒素的蔓延。
“也许吧!”
潘磊叹了口气。
“好在当时我和许香都逃了出来,却没想到当时留了萧柔一命,她却想置我于死地,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是我破坏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对她而言,我是个罪人,对我自己而已,我问心无愧。”
佐不许也默默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希望我能把一半的赏金带给你的许香?”
“嗯,算我求你了吧,我和她都苦了二十多年了,我俩当年逃了出来但却身无分文,后来我变卖了韩雁山给我的东西,和许香开了一个很温馨的小面馆,日子也还不错,直到半年后,被捉命人拿着悬赏令提刀找上门,我才知道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又被打破了。”
“那她现在在哪呢?在樊城吗?”
“我俩当时足足逃了一年半,那时候我觉得是我连累了她,所以我把她留在了樊城,自己就不告而别了,只希望别有人再找她的麻烦,但其实我也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到这,潘磊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很明显,毒素已经快将他的生命吞没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我给她在樊城香阳河边上买了一个小房子,房子旁边是一间医馆,请你到时候务必把一半的赏钱给她。”
讲到这里潘磊的脸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青色。
“我这把剑也算是个好东西,也归你了,死前还有人能听我讲完自己的故事,真……痛……快。”
当最后一个字从潘磊口中说出的时候,他整个人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佐不许作为一个捉命人,即便见惯了世间的很多丑恶不公和冤屈,但也免不了被潘磊的故事所感慨。
“你这辈子太苦,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吧!”
说完,佐不许按例割下潘磊的头颅,好好的用布包裹了起来,拿起潘磊的剑,走到自己的骏马身边,解开了马缰绳。
此时,骏马突然长长的嘶吼了一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也许,马儿有灵,也感受到了故事的凄苦。
佐不许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韩雁山这么可恶,却依旧能让萧柔抛弃财富而为他伸张正义,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代剑侠会被几个水平一般的捉命人逼到山谷,更不知道为什么世间之人从不辨明真伪,就自认为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惩戒别人。
也许潘磊说的也不全是真相,也许韩雁山也有自己的苦衷,也许真正的事实完全不是那样,可是谁又能有所考正呢?谁又会真的关心真相是什么呢?
也许啊,江水总会淹没了谷堆,山顶也会忘记墓碑,很多不知道的故事,该忘了就忘了吧!
佐不许骑着骏马,时隔一日,再一次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那个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锯齿刀,眼神里透露着狡猾和凶狠的刀鬼面前,把潘磊的人头放在了他的面前。
刀鬼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端详了一会,然后十分惊诧道:
“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