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努力地在脸上挤出1丝笑容：“凤9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如果放在古代，你就是跨马从军的花木兰。”
凤9哈哈大笑：“花木兰为国杀敌，忠于皇帝，但现在中国没有皇帝，只有为人民而战的8方面军，才是真正的乾坤主宰者。”
关于南北之战，陈宝祥无从置喙。
他只想让凤9死得安详1点，而不是弄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郑鸣蝉还说什么？”
凤9摇摇头：“翻来覆去就是那1套，他希望我投降日本鬼子，变成奸细，潜回太行，为他们做内应，那怎么可能？我接受的是为天下百姓而战的英雄教诲，太行的大人物对我报以极大希望，他们是中国未来的救星。让他们失望，我愧对列祖列宗！”
陈宝祥无话可说，郑鸣蝉让他来劝凤9，反而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劝降的话，1个字都说不出口。
两个人在1起，对坐了1个多小时。
凤9都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仿佛坐在那里，就是为了让时间流逝，给郑鸣蝉添麻烦。
陈宝祥坐立不安，因为他知道，留给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了。
不管是千佛山上的白凤凰和修夫人，还是去了8卦楼的雷先生，甚至是掌控泺源公馆的郑鸣蝉，都是如此。
上天对于每1个人都很公平，他救不了凤9，郑鸣蝉也找不到天子绣。
雷先生对白凤凰不忠，最终两人也会分道扬镳。
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每个人都难逃他的掌控。
“凤9小姐，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坚持的是什么？他们寻找的是什么？看起来，当下的济南城就是1锅粥。不知什么时候，这锅粥煮好了，吃完了，济南城的老百姓，也就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了。”
到了这时候，陈宝祥心里还有安居乐业的想法。
他觉得，战争总有1天会结束。
不管南方战胜北方，还是北方战胜南方，不可能1直打下去。
韩长官刚刚接替张长官的时候，各地武装力量不断交手。
到了最后，大家都打累了，也打腻了，自然就偃旗息鼓，不再惹事生非。
凤9拿起1把梳子，轻轻梳理头发。
她的那种神态，就好像坐在小姐的绣楼里，迎着阳光，洗脸梳头，浑身上下，没有1点身陷囚牢的恐惧感。
能够做到这样，是真正的视死如归，早就不把郑鸣蝉那些酷刑手段放在眼里。
陈宝祥由衷钦佩，凤9为人做事，坦坦荡荡，正义凛然，足以镇住任何宵小之辈。
在凤9面前，陈宝祥只觉得万分惭愧。
对方有信仰，有行动，有胆识，有目标，而自己却甘心做1个小小的厨子。
即便是喜欢修夫人，都无法迅速安定局面，给修夫人1个满意的家。
相比之下，凤9死了，将会永远活在朋友们心中，而他陈宝祥即便是活着，也活得窝窝囊囊，苟延残喘，甚至是生不如死。
“凤9小姐，你提几个要求，我帮你去采买。即便是住在桎梏之内，也得住得舒心，你说呢？”
凤91笑，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列了1个单子，交给陈宝祥。
“你说得对，既然人都要死了，何不开怀享受1番？单子上很多梳妆用的胭脂水粉，价值不菲，只能记在你账上了。”
陈宝祥苦笑1声：“能够为凤9小姐尽1份力，我万分荣幸。”
他走出单人牢房，站在拐角处，靠在墙上，连续做着深呼吸。
其实，他没有凤9那样的定力，对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他想哭。
或许1天，或许十天，凤9就要变成1具尸体。
当下两个人说的话、做的事，很快就要阴阳永隔。
他无法接受这种变化，1颗心就好像被巨灵之掌抓住，狠狠地揉捏，疼得死去活来。
陈宝祥走出地下室，重新回到郑鸣蝉的办公室，把那张单子放在桌上。
“郑先生，这就是凤9要的。看来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不管你怎么做，她都主动求死。”
“陈老板，果然厉害，能够让她开口说话，还主动开了1张采买单。如果她能珍惜眼前的生活，慢慢地，就会珍惜生命，改变自己顽固到底的决定。我找你算是找对了，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打开她的心扉，让她从1块石头，变成1把沙子。”
郑鸣蝉的指尖中，永远夹着香烟。
他的脸，随时随地都会隐藏在烟雾之中，仿佛千变万化的恶魔1般，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
陈宝祥不太敢接触郑鸣蝉的眼神，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两个太极阴阳球，1旦转动起来，就能吸魂夺魄。
陈宝祥满脸苦笑，他不想承担这样的角色，只是想做好自己的事。
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