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1把半尺长的小刀。
那男人抱着胳膊退后,看样子不再管这件事,只是坐山观虎斗。
“请。”
陈宝祥不敢怠慢,双手抱拳,攮子贴着右腕,藏在手肘下面。
攮子如同峨眉刺,只有戳、刺两种杀招,只有贴身肉搏,才能发力。
所以,只要开战,就得见生死。
“3弟,那你多加小心吧。我曾教给搏击营的兄弟们‘破锋8刀’,还有1套‘近身封喉刀’。你太愚钝,教你都学不会。唉,你真是笨啊,跟着我好好享福不行吗?非得替2妹出头,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两人缓缓向前,距离只有1步时,朱啸天突然发难,刀锋1闪,滑向陈宝祥咽喉。
他明明只拔出1把刀,但双手1分,1把刀变成了两把。
那是北派阴阳鸳鸯刀,华夏冷兵器中最诡奇的1种。
向上的1刀,封喉。
向下的1刀,撩阴。
两处都是致命之地,陈宝祥中1刀,就要命丧当场。
陈宝祥后退,朱啸天1声大喝,双刀舞动,满屋子都是寒气森森的刀光。
他的武功远在陈宝祥之上,至少高出后者十倍。
陈宝祥挑战,如同送死。
突然间,刀光消失,陈宝祥的攮子已经刺穿了朱啸天的太阳穴。
他在对方急速进逼时,闪身到屋中柱子的1侧,看准破绽,1击必杀。
这间房子与米饭铺的北屋布局完全1样,他每天绕着柱子来来去去,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柱子的位置。
朱啸天没有这种经验,失去地利,也失去人和。所以,就算乘着鬼子的“天时”,也不可能获胜。
“我替2姐讨还了这条命——”
嗤的1声,陈宝祥拔出了攮子。
朱啸天倒下去,太阳穴上的圆形小孔急速喷血,如同泉涌。
“啪啪”两声,男人鼓掌。
“杀得巧妙,很有章法,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呀,是个聪明人,面上又装得如此老实憨厚,其他人不防备,所以才能获胜。好,很好!”
陈宝祥松了口气,如果没有柱子,他就死在朱啸天刀下了。
“多谢前辈。”
“济南城里没几个英雄了,我觉得你还算是可造之材,就送书信警告你。现在,天时未到,千万要懂得韬光养晦,别盲目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到时候,要忍,到了时候,要猛,懂吗?”
男人打开房门,阳光重新照进来。
“走吧,我的人把鬼子暗探引开了,这里很安全。”
陈宝祥明白了,朱啸天的小把戏,根本瞒不住人家这种世外高人。
朱啸天等着鬼子冲击来,把十2天官抓走,那都是痴心妄想。
陈宝祥走出去,那男人叮嘱:“出去了就别回头,所有尸体,我会处理。这院子也不要再进来,神龙摆尾,云雾迷踪,下次我不会在这里了。”
走上西门大街,陈宝祥觉得双腿都麻了,深1脚浅1脚的,踉踉跄跄,跌跌撞撞。
“都死了!”
他脑海里只有这句话,而且,他刺杀朱啸天的那1招,就像在做梦。
回到米饭铺,他进了北屋,1头扎到炕上。
他睁着眼,看屋子右侧那根柱子。
柱子顶上有4个天然的树杈,都是两寸多长,上面挂着竹篮,里面是煎饼、咸菜、香肠、腊肉。
没有柱子,死的是他,而不是朱啸天。
当然,没有十2天官出手,他和宋自雪早就1起死了。
大隐隐于市,只有十2天官那种绝世高手,才配得上这句话。
柳月娥进来,看见陈宝祥傻傻愣愣的样子,赶紧上炕,摸摸他的额头。
“当家的,你去提水,水桶呢?”
陈宝祥脑子里空空的,早就忘了那些事。
“你这是咋了,掉魂了吗?”
陈宝祥心里有个声音在答应:“人都死了,魂都散了,我差1点就变成孤魂野鬼,1切都怪朱啸天。结拜4人,有这样的大哥,我认不清人,这双招子还有何用啊?”
“当家的,要不要请神婆?”
陈宝祥勉强回应:“不用,我累了,躺1会儿就好。你放心,我没事,真没事。”
“当家的,你没事就好。玉谦旗袍店说,晚上要8个人的饭,麻烦你送去。”
陈宝祥轻轻点头,然后摆手,示意柳月娥出去。
柳月娥出去,反手关门。
屋内没开灯,光线昏暗,死气沉沉。
陈宝祥翻了个身,突然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他过去读这两句诗,并未体会到,有什么可悲之处。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