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这具身体是我的了。”黑发少女用指尖划过零的脸颊，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这样，我就能和他长相厮守，我们的夙愿都能完成。”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对着不知何人叫喊道，“我是你的弃子又如何……你睁开眼看看，我终究能和你平起平坐！”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零的指尖微动。下一秒，零睁开眼睛，瞬间抓住了她的手。
“别高兴得太早，我和你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零下了狠手，将她的手臂捏出了醒目的淤青。
“不可能，你不可能从幻境中活着出来的……”
“我操纵的那具傀儡死了，你应该也要死在她体内才是。”
“除非……”
“是他救了你？！”她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该死，你真该死。”
她还可以活动的手掌处汇聚起魔法，就要朝零的心口打去。零也不甘示弱，伸手接住了那一掌，与她对峙起来。
“我看到你的脸了，你原本那张脸。”零咬牙切齿道，“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就隐藏在这张你窃来的脸皮之下。”
“不要碰！”她惊慌收回手挡住自己的脸，零因此占了优势，一掌拍在她的身上，她吃痛得后退了几步。
“你说说，到底造了多少孽。”零丝毫不同情她，与她杀人诛心的残忍手段比起来，这些痛苦不过是小菜一碟，“是你控制那个少女，最终引得夜煜之发狂……”
“堕入深渊后，他怎么样了？”或许是他和江应看太过相似，又或许是对二人的结局抱有遗憾，零对后来的事有了探知欲。
“自然还活着，只是更清醒地活着罢了。”她不置可否，“我所做的一切，是在帮他解脱，要知道他可是个极度分裂的人。”
“当年所谓的仙魔大战，不过是他身为魔尊和战神的两个人格在打架而已。”
“戴上面具他是魔尊，摘下面具又变成那个风姿卓绝的清冷仙人，互相不存在对方的记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她轻蔑地挑了挑眉，“诞生于邪恶祈愿的魔神，居然会塑造出那种伪善的身份……明明水火不容，却还固执地划分了神魔两界。”
“就好像飞蛾扑火一般，那团火焰就是他自己造的。”她笑得更放肆了，“明明，他可以将云津弄得更乱。”
零开始相信了先前那些神界小厮的说辞……
如果云津是一座囚禁魔神的牢笼，他用自己的血肉神识塑造了如今的云津。那云津所谓仙界和修仙正道，便是魔神千万年长久生命中露出的一丝善意。
以凡人之躯寻求长生，惩恶扬善与魔道制衡，都源自他对那一瞬光明的向往。
零明白，那是最初女神封印魔神时留在他体内的微弱的光，成了他无解的执念。就好像一只游鱼向往陆地世界，用力游到岸边，才发现这个世界容不下它，只能搁浅慢慢等待死亡……
零愣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天江应看口中向往烟火的人鱼，说的是他自己……
那他如今究竟，是善是恶？
黑发的魔女见零沉默了，愈发得意道：“可惜啊，那个夜煜之最终没有彻底觉醒……反而窝回魔渊了却余生，像之前一样终日躲在面具之下，要知道魔神与魔尊虽只有一字之差，背后可是差之千里。”
“魔神可是和那个大陆女神比肩的存在……”
“我很久之前就明白，自己必须也成为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才能配得上他。”
“你疯了。”零的眼睛里有炙热的怒火，“在你眼中他们的生命就如草芥一般是吗？”
“不过都是魔神转世的容器罢了。”她捋了捋胸前的黑发，看起来十分满意,“江应看也是如此。”
“要知道，我当年可是在妖兽尸骨中挖了许久，才将他救回来。”
“那方绫月呢？你又在她身上下了什么咒法？”零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她？”
“你的第一个分身死后，我随意把她残留的神识投入了天界轮回井。没想到她居然成功转世了！更让我意外的是，每一次，她的转世都能精准出现在新的魔神躯壳身边……”
“后来，我想了个新法子。只要每一次都分点意识在凡间夺舍这些少女，便可以轻松进行我的计划。她们死后，也可以刮下她们的面皮为我本体所用。”
“方绫月倒是个特殊的，十岁之前她是个没觉醒神识的傻子，无法激活我刻在她身上的印记……让我好找。不过好在最后她的命运将我引向了对的方向。”
“后来，你终于来了云津。也顺利进入了我为你编织好的剧本中……”
“我心心念念的魔神，终于在江应看身上……完全复活了。”她面色潮红，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子，“现在我只需要再解决掉你，掐灭他最后一丝念想。”
“我原本只想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