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的街市上,热闹非凡。
“新鲜的鲈鱼咯,今天早上才从江上打回来的,阿嫂,你快看,它的腮还在动呢。
上了岸的鲈鱼能动腮的可不多见咯。买一条吧,只要五文钱。”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吆喝着她的鲈鱼。
扎个头巾,脸被晒得黝黑,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特别灵动。
穿着一身布满补丁的短褂,像个假小子。
“卖陶碗啦,卖陶碗啦,只要10文钱一个。
”一个从容满面的大叔,对着十几粗糙的陶碗在那叫卖,应该没卖不出几个,从他那表情就知道。
在他旁边的一个摊位却人山人海,走近一看,原来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魏忠贤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骑行在江宁的街市上。
前面还有两个马鞭开道的侍卫,好不威风。
马如龙满面忧色的跟在魏忠贤身后。
他们的身后的则是延绵数里的护银大队。
银子用巨大的红木箱子装在马车上。
两匹健壮的马拉着马车,仍是行进得非常缓慢,马脖子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停的颤动。
马蹄也显得非常僵硬,每迈一次腿,都好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士兵分居马车的两边。
佩刀慵懒的挂在腰间,左顾顾,右盼盼,欣赏着街市的繁华和美女,有点心不在焉。
街上的小贩和市民见到这阵仗,知道是来了大人物,慌忙挪动货物,让出路来,进行闪避。
也有谈价入迷,来不及躲避的,就被“啪啪”两鞭子打倒在地,然后狼狈爬开。
卖陶碗的大叔,在慌乱的避让中打碎了一摞陶碗,伤心的在路旁掩面哭泣。
大家望着打烂陶碗的大叔,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却又爱莫能助。
魏忠贤见到哭泣的大叔和他身前的破碗,知道是啥情况。
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到大叔面前。
大叔见大人物丢银子给他,想去捡,又不敢捡,一脸错愕。
魏忠贤骑在马上,弯下身,指着地上的银子对他说:“赏你的,收着吧。”
大叔如获大赦,捡起银子后,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嘴上喊着:“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
众人又对大叔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甚至有人暗暗骂道:“这狗日的,走狗屎运了!”
马如龙忙拍马屁道:“公公真是个善心人啦!”
魏忠贤瞥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俺家祖祖辈辈就是卖陶碗的,知道不容易!”
听魏忠贤这样说,马如龙张着嘴半天都没有合上,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队伍实在太长,前队已经出城了,后队还没有走出集市。
这本是押送官银的大忌,马如龙向魏忠贤提过要将这1000万两银子再分成两批。
但魏忠贤拍拍胸脯说道:“敢劫我魏忠贤镖的毛贼还没生出来,放心大胆的走吧。”
马如龙自然也不敢再多言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三天才走出浙江地界。
好在是晴空万里,行起路来倒也轻快。
一路上都不觉得这个重担千金的差事,而是一个游山玩水的机会。
本来还神经紧绷马如龙,见这一路来,风和日丽,无风无浪的,也就放松了心态。
至于魏忠贤,早就放飞自我了。
一路上摸鱼抓鸟,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本来就是个浪荡惯了的人,迫不得已进了宫。
一进宫门深似海,哪天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难得有如此放荡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难受的是那些运银子的马,虽然每天换一匹马,但还是有不少马被累死,银箱实在是太重了。
一进到山东地界,就风云突变了。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更糟糕的消息是有探子来报,说发现可疑人员在跟踪护银队。
马如龙收到消息后,顿时就不淡定了,赶紧跑去向魏忠贤报到。
魏忠贤听消息后,淡定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毛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马如龙见魏忠贤这样说,心急如焚。
急忙又建议道:“要不我们先进入临沂府,再向山东巡抚刘一冰请求发兵。等山东的兵到了再出发,你看可否。”
魏忠贤虽然嘴上说不在乎那几个毛贼,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就回答道:“这连日阴雨,路上也不好行走,到临沂府休整休整也好。
只是刘一兵这个王八蛋与我素不对付,不知道这个王八蛋会不会及时发兵啊?”
马如龙见魏忠贤答应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