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的世界，仅剩一只臃肿的手掌。

随着手掌晃动，有强光落入吴鸥的眼帘中，有些刺目，随着眼睛泛起酸楚，适应一阵后，新的景象重新落入吴鸥眼中。

干净的诊室，一张桌子，一台电脑，电脑前，坐着一个长相富态的男医生，四十多岁，双下巴且油腻的脸上，散落着痤疮愈合后留下的痘印。

诊桌的对面，坐着一位青年，二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干净的衣物，五官落落大方，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此刻，男医生正伸出臃肿的右手，在神情呆滞的青年眼前晃动。

诊室的门向里开着，门上挂着一个铭牌。

“精神科一诊室。”

“出诊医师：周半月主任医师。”

“吴鸥！吴鸥！”周半月大声呼喊着。

吴鸥猛地回过神，忍不住掩面咳嗽了起来，不知是咳嗽得太厉害，或是其他事情，他的眼角变得有些湿润。

周半月看着手中的磁共振报告单，神情有些无奈，“你出现谵妄的症状多久了？”

“不知道。”吴鸥摇头，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吴鸥失神呢喃重复，半晌后，眼神重新聚焦，“我姐姐。”

“你有姐姐？怎么从来没陪你来看过病？我认为你有必要让她来医院一趟，你不能再瞒你的病情了，有些事情，我得……”周半月一本正色道。

“她失踪了，八年前。”吴鸥神色疲惫。

周半月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递给吴鸥一张单子，“你的病情加重了，去拿药吧，下周记得来复诊。”

吴鸥接过药单，没有具体去看，而是看向周半月那张圆润的脸，忍着内心的不适，“周医生，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