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房要查不羡仙所有产业的账开始,先是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后是院子里的账房小厮采买婆子,因着证据确凿,就开始一个个开的被官差捉走关到了衙门里,
罪名无一例外都是贪墨,款项重大,最轻也是流放,
人员超过七成都姓张,全都是林二夫人张氏的娘家亲戚,
上到几十岁的老翁,下到张家所有成年的子侄,几乎整个张氏一族,都全部被押到了大牢。
“你不是说都是家事吗?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么得,只要你开口一个人都没有事,你倒是开口啊,你怎么不开口……”
因着这件事,二夫人曾到丹娘门前跪过好几天,说了一箩筐的自家年轻人不懂事,请求给一个机会,丹娘自然是亳不松口,她就又到林二爷门前跪了许多天,林二爷一直待在妾室的屋子里,一次也没有出来过,
眼看着都要判了,多少的耐心也磨碎了,多少的情谊也都磨没了,二夫人彻底的对二爷死了心,崩溃癫狂了起来,从马棚里拿来了火把,一路就这样烧到了正院。
冬天里北风正急,飘扬的雪花并没有增加多少空中的湿意,帘幔木柴都十分干燥,一碰见火星腾一下就烧起来了,
风助火势,火仗风威,很快就染红了不羡仙的半边天。
不羡仙和另外几个府里几乎整条街都是连在一起的,要是让火连起来,不止自己家里,只怕是连着知州大人,和钦差都得被火烧了。
丹娘带着人赶到,急匆匆的吩咐一众护院小厮:“快,把她拿下,手里的火把抢过来。”
平日里还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但现在火都烧房子了,谁还有空管那个,两三个粗壮的小厮立刻就上千要把二夫人给按到地上。
可她哪管的了这个?人一旦癫狂起来,是什么也不怕的,二夫人转身就钻进了冒火的房子里,沿着冒火的回廊一直点火,连火星子掉到脸上都亳无所觉,在烟里嘶吼着大喊:
“你们去,把林二喊过来,林二蛋你是多无情,你说过把三房的银子全扒拉到咱们家,你说过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得,这都是咱们的家事,到时候你站出来做主,你去说呀,你现在去衙门说呀,说都是你指使的,说这都是林家的家事,我娘家都快被抓没人了呀,你怎么不去说?你怎么不去衙门里说,你去说呀……?”
锦瑟带着冬裾领着三房院子里所有的婆子小厮一趟一趟的提水过来灭火,可是火越来越旺,渐渐的就有联营之势,顺着西风,朝着一旁钦差住的院子的烧过去了。
里面烟大火旺,小厮们谁也不敢进去压住二夫人。
急得丹娘喊:“去,去把二爷带来,就算是捆也要把他捆过来。”
……
“爷,隔壁林家起火了。”
伍灵泽放下手中的狼毫,从屋里出来,立在廊下感受着漫天的飘雪,忽然就想起那一年樊幺娘冒着满天的风雪等在伍家的对面馆子的后面,只为了偷偷看他一眼。
“让小九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爷,小九方才回来了,只是天晚了,担心扰了您的休息,是想着明早来跟您汇报来着。”
伍灵泽:“现在就让她过来。”
“是!”
小九被喊来,先说的不是樊家小姐的秘事,而是说道:“爷,请屏退左右!”
伍灵泽便知道事情严重,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
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一对主仆,小九这才低声说了这些日子调查到的事情:
“少爷,小的找到樊家以前在樊大人书房里扫地的老仆,老仆告诉小的,樊家老爷在被抄家一个时辰前就知道了大祸临头,他知道樊家主子都有人盯着,一个也走不脱,但闺中的幼女说不定能逃出一条活命,这才以通奸为由将樊三小姐发卖出去了。”
“所有……”伍灵泽一下子就起来小九的领子,狠戾的问道:“所以幺娘是清白的对吗?”
小九:“对,少爷,樊家三小姐是清白的,而且老仆说林家三夫人是樊家的故旧,林三爷早就咽气了,秘不发丧等着樊三小姐嫁过去,是为了能在表姐的庇护下好好生活……”
“所以她在林家做妾是樊家早就安排好的?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是清白之身,所以樊伯父为什么不把她安排给我,而且安排一个故旧远亲?所以她被磋磨成那样,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告诉我真相,她哪怕求一求我呢……?”
她只要肯求一求他,说上哪怕一句软化,凭着多年的情谊,自己那天也会从庄子上把她带回来。
“衙门的衙役到底是不是她?”
小九:“小的不知!”
伍灵泽:“去,把樊玉烟带过来。”
樊家二小姐玉烟一身婆子的衣衫打扮,今夜就站在门口儿值夜,听见伍灵泽的声音直接从门口儿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狰狞:
“我就说,我就说过的,父亲最是偏心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