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陈王府已是酉时,刚进门便看到神色紧张的张伯,见到我们他松了口气,“你们可回来了,王爷都等了你们快一个时辰了。”
“等我们?”我一脸愕然,望向亮着灯的房间,那是朱长裕的书房。
“是啊,王爷说你们从一大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是再不回来怕是要动用王府的兵力去找了。”张伯心有戚戚地说道。
我朝张伯欠了欠身子,笑道,“张伯,劳您费心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张伯笑笑,看一眼书房的方向,朝我使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嘱咐阿珠先回去,然后整了整因为疯玩了一天而蓬乱的头发。走到房门前时,我却突然有点胆怯,手伸出去却迟疑要不要敲门。
自从那天在湖边凉亭,朱长裕向我表明心迹,我就突然从原来那个有恃无恐的厉害人物变成了现在这般小心翼翼。
我在心里苦笑,然后鼓起勇气要去敲门。
手还没落下,“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朱长裕站在两扇门中间,放下手臂打量我。而我,因为小心翼翼的情绪,竟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搭腔。
“进来!”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开口道。
我一怔,身不由己地就进去了。
朱长裕关了门又回到书桌前。
我站在他对面,目光迅速将整个房间扫了一遍。书房很大,里面还有床,供读书累了休息。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虽然我对那些画知之甚少,但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名画。
朱长裕拿起桌上一本书,一边读着,一边开了口,“今天出去可是玩够了吧。”那口气听起来颇有点讽刺意味。
我回味了片刻,然后毫不客气地说:“是啊,都不想回来了。”
他抬起头,眼里隐约有笑意,“乐不思蜀了都,出去没遇到麻烦吧?”
我忍住笑,转到他身后,微弯了腰凑过去,“在看什么书?”
他扭头看我,“先回答问题。”
“哪里会有什么麻烦。”我直起腰,脑海里一边闪过白天跟紫衣女子的交手,一边说:“我这么能跑,麻烦都追不上我。”
“是吗?”他眯起眼睛看我,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我笑看着他点头,看着看着,突然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了,他眼中光彩突然一凛,我手腕上一紧身子便失去了平衡。
意识再回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他怀里。他的眉目就在我眼前,眨下眼睛睫毛都能扫到他面颊。他眼中神色变换,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本能地动了动,可是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他一双手臂像铁箍一样将我紧紧箍住。
这家伙,自从回到了自己地盘,胆子好像就肥了不少,每次都是霸道地控制我的身体自由。哪像以前,在我面前都俨然一位无双公子,风度翩翩。
挣了一会儿我也放弃了,索性摊在他怀里。
这下,他更肆无忌惮了,一张脸慢慢压下来。我惊叫一声,拼了命地推开他。这进度也太快了点,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他松开我,看起来有点尴尬。
我比他更尴尬,脸颊滚烫,吱吱呜呜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最后索性一跺脚跑了。
我一阵风儿似地跑回了“七悦”小院,在阿珠惊讶的目光中,支吾了半天才让她明白我是肚子饿了想吃饭的意思。
呼哧呼哧拔完半碗饭,我脸上的烧才退下去。一抬头,发现阿珠正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看我。
我吞下一口饭,瞪她,“你看我干嘛?”
她眨眼,“觉得你这会儿怪怪的。”
“有吗?”我坐直身子,却明显回答的底气不足。
阿珠夸张地一笑,“不用说了,我懂了。”我正想反驳他,她却抢先道,“还吃不吃?”
我撅了嘴巴,把碗往前一推,“不吃了,没胃口。”
第二天,阿珠一早就把我叫醒。我强撑着睁开两眼,心有不甘地问她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她指指门外,“不是我叫你,是他叫你。”
卧房门外,看不到人影,却能闻到熟悉的味道。确定了那人的身份后,我刷地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完,精心装扮之后,慢悠悠地挪了出去。
客厅里,朱长裕一袭墨蓝长衫,正优哉游哉地喝茶。我的动作极小,直到靠近了他才有察觉猛地回头。
我故作姿态慢悠悠地踱到他跟前,“这么早。”
他放下茶盏道:“带你去个地方。”
“啊?”我讶然抬头,看到他早已到了门外的背影。
马车一路颠簸,我跟朱长裕在车内相对而坐,他不说话,我也没什么想说的。就这样一路默然地到了目的地。
车子嘎然停住的时候,马车夫喊了一声,“王爷,到了。”
朱长裕先下了车,我跟在后面。正准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