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一大早,赤县大蹴鞠场外鼓乐声喧,人潮如织,到处都是热闹欢欣的气氛。
柏舟门七姊妹除了不喜热闹的沈柔坐镇门中外,其余人都拖家带口结伴来观看决赛,种浩卫玲坐在打头的马车上,其后是展惊天徐嘉音带着七岁的女儿展清欢,五岁的种彦崇也非要跑去跟展姊姊一辆车玩耍。
李师师靳开、白游玄张慧奴、严策方幻娘各一辆车,不想吃狗粮的罗云霓索性独自骑马在前面领路。外面还有十几骑护卫,以种浩和卫玲如今的身份来说称得上朴素了。
那些排场大一点的重臣,出行的时候光仆役往往就百十人,老远就举着肃静避道的牌子在前面。京城富贵人家的女眷出去上香,往往也是仆婢男女几十号人陪侍护卫。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两位大宗师根本不需要什么护卫,这十几骑护卫纯粹是麒麟军同袍中闹着要来看决赛的人而已。
“可惜只有鲁达、姚古他们十八人逢上休沐能一起来看决赛。”车厢内种浩遗憾地跟卫玲道。
卫玲秀眉一挑,“你们昨晚喝了个酩酊大醉我都没说什么呢。怎得,官人还想把三千人都带来!齐云社现在自留的内部门票都只限定一千张而已。”
京中齐云社,现在已经有不少宗室、皇亲、重臣、豪商参与其中。好在掺合进来的派系虽多,韩睦依然在卫皇后的支持下稳坐会首之位。但是也受到颇多掣肘,要顾虑那么多派系的利益分配,一千张内部票根本不够分的。
种浩赶紧讨饶,“夫人恕罪,昨个大家忆起那些牺牲的袍泽有些情不自禁控制不住喝多了,下回绝对不敢。”
卫玲幽幽叹口气,“我岂会不知道以你的功力除非自己想醉不然谁还能灌倒你不成。我把豚哥打发到后面,是想单独跟你说今天的比赛很可能会出事。”
夫妻俩转入正题,“自武林大会结束也有大半个月了,那些门派世家皆以商定武林盟细则规矩为由滞留京城。我暗中委托金鳞帮和卸岭门紧盯唐家、殷家、青城派和仙都派驻地,发现齐渊华近几日一入夜就乔装打扮离开驻地,盯梢的人怕被发现没敢追踪。”
“昨晚我把千里镜从盯梢曾布的人手中调来,又请盗神施老前辈出马追踪齐渊华,结果在新宋门遭遇姽婳门主崔妍疏阻拦,跟丢了齐渊华。”卫玲神情严肃道。
“新宋门!不正是我们刚路过的吗。这个时间,齐渊华大晚上出新宋门,除了冲着今天的决赛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种浩推测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光凭推测就取消决赛完全不可能。我们只能尽力做好准备应对意外。所以昨晚一收到消息我就开始思量对策,今早先派人请无想禅师、少林三老和大师伯去上清宫缠住张天师。”
“又传讯给金顶神尼和华山荀掌门请他们找个由头拌住青城、雁荡、蓬莱三派。欧阳家盯住唐家,郑家看牢殷家。靳家家主回了归去乡,唯剩百结帮仇群立场不明,好在京城是金鳞帮的地盘,交给天香负责。这下我们双方白道势力互相牵制都动不了。”
卫玲掀开窗帘,让车窗外清爽的空气冲散车厢中的忧虑不安,随后继续道。
“张天师真想在今天发难就只能动用黑/道势力了,出发前我已经给二师兄、小师姐、薛大哥、迟前辈他们写明情况请他们赶来助阵。到时候万一真发生了最坏的情况,三姊和姊夫会带着孩子们去官家皇后身旁,我们则必须守护好他们。”
种浩轻吁一口气,正色道:“玲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守护好你们。”
卫玲微笑颔首,正打算收起车帘,向后一瞥眼,就看到行在侧后方的车窗探出了两个好奇的小脑袋,张望着街旁的行人和店铺。
卫玲笑着放下窗帘,在车中端端正正的坐好,凝神调息,等着到目的地。
离蹴鞠场还有一里多就堵塞的不得不下了马车,周围热闹得宛如赶集墟市般,弥漫着欢笑和喧叫声。
卫玲站在人群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蹴鞠场外人山人海的广场,大部分人都一只手拿着各色小吃,另一只手则捂着藏有钱袋的衣襟,走动时小心翼翼防着小偷。不过真正吸引她的,还是那些深宅内院的贵妇与身侧的仆婢,她从中嗅到了姽婳之气。
众人下车后,老管家孙竹吩咐车夫将马车和坐骑一并赶到附近专门的车马场,接着熟门熟路地引领诸人从贵宾通道入场。
慢悠悠的走进场内,眼前是高低有次的二十个厢座,每个都能容纳十余人,正中一个自是供赵煦之用,其它则是留给宗室、皇亲、重臣和齐云社高层的。
这时离开赛还有大半个时辰,包厢后面,严策单手拥着方幻娘耳语道:“幻娘,你看欢姐和豚哥多活泼可爱,咱们也生一儿一女凑个好字,怎么样?”
方幻娘娇嗔道:“七妹说了,生儿生女取决于男子,我可不要生一堆孩子变成黄脸大肚婆。”
严策笑道:“那七妹有没有说用哪种姿势更容易生儿子哪种更容易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