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上职时间快到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千芷着人做了你以前爱吃的饭菜。”
辛容吃饭没太多规矩,又像少时那样被柳慕瞥了一眼。
她挑眉轻笑,压根不理柳慕的眼色,依旧我行我素。
从父亲将柳慕带回来收为徒弟,在家里吃第一顿饭时起,她就知道,这位师兄怕是和母亲一样,都是从富贵人家里跑出来的。
只是这么多年,她从未听柳慕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也从未听他念叨过父母家人。
辛容下职时,遇见了薄曹从事身边站着的乐东城,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就转身走了。
出了司隶校尉府,她看见柳慕竟在大门外等着。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来看看,你上职的地方。顺便——接你回去。”
“我还用人接吗,一会金来跟我先回去,石青还有事。”
柳慕看着司隶校尉府大门正中的牌匾,眼中蕴含的厌恶情绪,直到被辛容发现,也没有化开。
辛容从未见过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师兄,有过如此厌烦的眼神,和憎恶的神情。
她心中一震。
十多年前被灭门的司隶校尉姓柳,叫柳宗砚。
柳慕从未说起过自己的身世,莫不是——
不会吧,柳也不是什么稀罕姓氏......
\"师兄,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还带了三个朋友回来嘛。\"辛容催促道。
柳慕转身很快,可迈出的步子,却异常沉重。
辛容一路上十分忐忑,却也不敢轻易开口问。
回到家,她见柳慕神情如平日那般正气,只是听他语气还带着些沉重:“那三个人,是来求救的。”
“求救?西域来的?“辛容并不知晓,两年前陛下听了水丘辞的建议,令敦煌郡郡守派出一队人马,去往西域查探情势。
“西域昆仑山下于殿国王子,和一位叫顾千山的奉命使者,已经联手收复三分之一的西域国土。当今陛下登基时,曾拒绝向疏勒国西边的月昭国送公主和亲。如今月昭国和匈奴勾结,顾千山和于殿国王子怕是守不住九死一生才收复的国土。”
“什么?西域来洛京路途遥遥,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那他们——”辛容担忧地问道。
“西域国家众多,地域广阔,征战艰难。月昭国和匈奴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朝廷还是要尽快派援兵过去,最好,重置西域长史府。”
“我清楚了,今夜我就将奏章写好。”
辛容和柳慕一起出了府,亲自面见那三人报信的人,问清了他们来之前的西域各国情势。
回去写好奏章,她准备去和水丘辞切磋,顺便将此事也告知他。
谁知,柳慕先开口,要看看她的剑法有没有长进。
辛容轻笑一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辛府宽阔的庭院中,柳慕剑指地面,难以置信地问道:“辛容,你的剑法为何变得如此狠绝。这是我当初教你的剑法吗?”
“我经常实战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剑法如此制敌杀人更快更厉。”辛容虽然还是打不过柳慕,但一脸得意地说道。
“你——你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跟谁经常实战过?你看看你的剑法,可还有一丝飘逸出尘,正气洒脱之态。”
“态,不过是个表象,重要得是慑人的势——”
“住口!不是杀人,就是慑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武官,是司隶校尉。这两年,我都不知处置了多少人了,他们都是死有余——”
“你与我重练剑法,每日三个时辰,直到恢复为止。”
“三个时辰!师兄,这也——你要累死我啊,师兄!”
“以后我每天去司隶校尉府接你,一起吃过晚饭就找地方练剑。”
“师兄,我是司隶校尉,哪有那么多时间——”辛容顿住没再说下。
因为柳慕听到司隶校尉几个字,蓦然回过身定定地站在那里,眼底又是厌烦之情。
辛容不会主动去问柳慕的身世。
就算柳慕真的与柳宗砚大人有关系,可他能从灭门屠杀中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她不可能怂恿柳慕去找凶手报仇。
况且,当年的柳大人斩杀了二十多名郡守,这仇怨从何算起,仇人又从哪里找起。
最重要的是,柳慕的那位“剑仙师父”,传授他剑法的时候就说过,练剑是为了护人,不是为了杀人。
是了,难怪刚才柳慕那么生气......
又过了两个半时辰,辛容扶着剑,气喘吁吁地说道:“三个时辰了,师兄——”
“那你早些休息。”柳慕欣慰地说完,转身去了东院留仙阁。
辛容哪里能休息啊,说好了将柳慕接回来,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