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谢南歌被锦衣卫从家里带走了。
当然,是用请的。
在没有圣旨的前提下,没人敢在大周的地界,对谢家行抓捕之事,哪怕是连皇亲国戚都能抓的锦衣卫。
但看着谢南歌被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迎进镇抚司的衙门,路过百姓还是沸腾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谢四小姐被锦衣卫抓走了?”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
“那不叫……抓吧?”
锦衣卫抓人百姓们都是见过的。
那冷冰冰明晃晃的绣春刀架在犯了罪的官员脖子上,吓得人两股战战,还有铁链方枷锁住犯人的手脚,但凡走慢半步,都要被锦衣卫拳打脚踢,粗鲁得像是在对待杀父仇人。
哪里像谢四小姐这样?
被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大人簇拥着,闲庭信步般进入镇抚司衙门,不像是在抓人,倒像是请了贵人莅临。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群年轻面孔从人群中走过。
原来是这届科考后的学子们,琼林宴后还未畅怀,一起相邀着去聚福楼继续庆祝。
为了怀念求学生活,考生们还特意穿上了学子时期的青衿。
季晏臣也在其中。
他刚同好友聊了几句,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南歌?
她怎么会在镇抚司?
看着锦衣卫将谢南歌拥进镇抚司,季晏臣下意识就要往那边去。
“季兄,你去哪?”
同窗突然拉住季晏臣臂膀,疑惑间往镇抚司衙门看了一眼,却只看见几个锦衣卫,顿时厌恶道:“今日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又被宋狗抓进了诏狱。”
另一人立即捂住他的嘴。
锦衣卫隶属圣上,宋厌辞到底是为圣上做事。
虽然他行事作风不好,阴险毒辣、嚣张狂悖,令人深恶痛绝,但却不得不承认,宋厌辞的确为圣上办下不少事。
私下叫一句宋狗也就算了,万不能在镇抚司门前挑衅。
他们虽然都考取了功名,但和锦衣卫作对,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宋厌辞随便一句话都能令他们十年寒窗变成竹篮打水!
“季兄,聚福楼在那边,你莫不是忘了?”
“咱们可是说好季兄考中状元后,要请我等去京中最贵的聚福楼吃一顿的,可不兴赖账啊?”
其余人赶紧岔开话题,纷纷拉着季晏臣就走。
季晏臣最后看了一眼镇抚司的大门,那里已经没了谢南歌身影,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锦衣卫怎会抓了谢南歌?
谢居安不是最心疼他这个女儿么?到底在干什么?
她那样娇生惯养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诏狱里的酷刑?
季晏臣有些担忧,正要返回镇抚司去看看情况,结果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停在了镇抚司衙门前。
“那是……谢家的人?”
有人认出了谢家的马车。
季晏臣抬眸看去,就见一位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跳下马车,有奴仆哈腰上前,却被少年骂了一声‘滚’,然后一脚踹了出去。
奴仆踹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锦衣少年却像是没看见般匆匆冲进了镇抚司衙门。
季晏臣刚抬起的脚瞬间收了回来,神色也变得异常冰冷。
果然是谢家人!和谢南歌一样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
他刚刚竟然有那么一刻心软?
简直是鬼迷心窍!
“周兄,我们走。”
季晏臣蓦地收回脚,带着同窗往聚福楼去了。
锦衣卫的诏狱里。
潮湿阴暗的地下,谢南歌被宋厌辞亲自带领着,往牢房深处走去。
每三步便能听见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每五步便有两个锦衣卫抓着一个血人从地上拖拽而过。
即便是历经三世的谢南歌,也被吓得脸色苍白。
前世她就知道,宋厌辞此人阴狠毒辣、手段残忍,正常人只要是落到他手中,就没有一个完好的身体。
拶指剥皮、断舌刺心、堕指裂肤……听闻诏狱的刑法极其残酷,刑具有一百多种!而且坊间还传闻,宋厌辞因为有那方面的残疾,所以特别嫉恨正常男人,常常以阉人为乐。
谢南歌白着脸抬头,只能看到宋厌辞高大宽阔的背影。
“宋大人……”
当又一个手脚皆断的血人从谢南歌身边经过时,她抿了抿唇,哑着嗓子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男人将她带来诏狱,故意让她看他们审讯犯人的画面,不就是为了吓唬她吗?
可恶!
偏偏她被吓到了。
从前从别人嘴中听到诏狱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