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

燕云澈目光如炬，眼神异常凌厉：“春日花宴在场之人，通通给朕查！”

“是！”禁军总管凌风领命退下。

……

瑾汐产后虚弱，整日待在坤宁宫内养身子，好在有小皇子陪伴，倒也添了不少生趣。

生产已有三日，后宫妃嫔皆来坤宁宫正殿拜贺请安。

瑾汐略带倦色，着了一身凤纹锦衣，梳妆也格外隆重些。毕竟自己气色不好，需得以粉黛掩盖。胭脂对着铜镜侍候瑾汐梳妆，轻描着瑾汐黛眉，又轻轻地为其涂上朱唇，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红润。

她深知，在宫廷之中，容貌和仪态是至关重要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髻，插上了一支金凤钗，更显高贵典雅。她的妆容虽然精致，却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疲惫。

“臣妾等恭贺皇后娘娘母子安康，皇后娘娘金安。”

“妹妹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瑾汐只是微笑着应和。正疲于应付，一声“皇上驾到”，将她思绪拉回。瑾汐随众人一同起身跪拜。

“平身。”燕云澈眼神犀利、一脸肃穆步入坤宁宫正殿，坐于主位，面无表情的脸上似有一丝不快。瑾汐坐于旁侧。

看着燕云澈似乎吃了枪药，瑾汐不由得也缩了下脖子。

不知是不是余光看到瑾汐的小动作，燕云澈换了下状态，轻柔地将瑾汐一揽而过带到自己身侧坐下。

“皇后身子有恙，朕许久不曾来后宫，竟不想生出这等子肮脏事来！将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太监押着一个瘦小如柴的宫女上来。

因为生的很是瘦弱，瑾汐望着有些眼熟，似乎从何处见过此人。

“你自己说！”燕云澈掷地有声带着怒气，吓得宫女跪下的身子抖了几下。

“莲儿有罪……春日花宴的蜜蜂……是奴婢特意调制的异香引来的……也是奴婢推了娘娘一下……”

“何人指使？！”

以往的燕云澈都是温柔的谦谦贵公子，嘴角常带着一抹微笑，这是瑾汐第一次感受到他作为陛下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态势。

那名叫莲儿的宫女余光瞥了一眼周围：“无……无人指使……”

“来人，”燕云澈不再废话，“拉下去，杖毙，诛九族。”

瑾汐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莲儿不过是引来蜜蜂，罪不至死，怎会诛九族？！

莲儿闻言吓坏了，瘫坐于地上：“奴婢知罪，是惠妃娘娘……”

惠妃原本坐于侧椅，听闻立刻抖了一下，直起身子，双手用力的扳着座椅扶手道：“小小宫女竟敢攀诬本宫？”

“奴婢也是无奈之举，只因奴婢的亲妹妹卖身于庆国公府作丫鬟，惠妃有令奴婢不敢不从……”莲儿吓得连声啼哭着。

瑾汐隐隐约约可看见其袖中似有淤青。怕也是可怜之人。

惠妃忙跪下：“陛下圣明，臣妾绝不敢加害皇后娘娘和腹中胎儿！”

“你不敢？那么春日花宴上，你脚崴的如此恰巧？”

惠妃面色瞬间白了，她以为混乱之中，无人会注意到她，便趁乱于瑾汐后方崴脚，分散瑾汐注意力，才使得莲儿可以有机可趁，未曾想却引火上身。

“陛下……臣妾一时嫉恨，实是猪油蒙心，求陛下和娘娘开恩。”

“嗯，既然如此，便留个全尸吧……”燕云澈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示意，闭目道。

惠妃瞬间瞳孔如地震般放大，她乃是庆国公府之女，皇上怎会如此？！

“陛下！我父亲乃是朝中肱骨之臣！况且皇后与腹中胎儿并无异样，妾身……只是开了个玩笑……”惠妃语无伦次的辩解道，似乎完全无法接受。

瑾汐也忙跪下：“惠妃妹妹已知错，臣妾能不能求陛下开恩……”

赵嬷嬷和胭脂二人赶紧一同跪下，护着瑾汐产后虚弱的身子。

他的汐儿太过善良！况且……每每至深夜，燕云澈都会梦到那襁褓中气息全无的女婴……那是他与汐儿的第一个小公主！

“朕是在为你做主！”燕云澈气滞道。

“陛下，臣妾与孩儿安好，小皇子即将满月，实在不想要白白添上人命啊，陛下开恩！”

一瞬间，想到瑾汐那句“为臣妾未出世的孩儿积些福分吧！”燕云澈眼眶有些湿润。罢了。

“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