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陛下都歇在了茜湘阁。夜里却未曾唤水。
一道晋封旨意下来,孟昭训晋为惠妃,赐以钟粹宫,各色稀奇赏赐数不胜数。
但宫里太监宫女都是见风使舵的,眼见着皇后宠幸像是过了,各色好东西都紧着钟粹宫去送。
这几日,敬事房太监连连擦汗,侍候陛下翻牌子的差事成了最难办的差事。
“给朕滚……”燕云澈甚至不抬眼看翻牌子的案盘,“等等……递去趟坤宁宫,让皇后定吧。”
坤宁宫内。
“娘娘,原本孟昭训便不怎么把您放在眼里,您还把皇上往她那推,奴婢不懂……”胭脂刚从外面宫人那受了气,愤愤不平地道。
“原是陛下独宠本宫惯了,是本宫失察。”瑾汐叹息,陛下哪里会是一人的陛下呢……
正在此时,敬事房太监举着妃嫔案盘颤颤巍巍的来坤宁宫。
瑾汐面色发白,她清楚是陛下还记恨着她。
“陛下怎么如此对待娘娘!娘娘怀着身孕还要操持这些吗?!今日娘娘不翻!就说娘娘不适!”胭脂气的差点哭了出来。
“算了……翻咸福宫淑妃吧……”瑾汐闭目,淑妃与她一同入宫,被冷落至今也有自己的不是。
……
午后御花园内。
瑾汐午睡未眠,便同胭脂来此散步。
不巧正遇到圣驾和惠妃一同,瑾汐刚好与燕云澈眼神触碰,一丝慌乱被燕云澈捕捉到。
惠妃静静依靠在陛下身侧,对着一朵玉兰花开心不已。
“参见陛下。陛下与惠妃妹妹好兴致……”瑾汐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怎么大着肚子一人在这御花园闲逛啊,也不多些人伺候,当心动了胎气。”惠妃默默地又贴近了几分陛下,像是昭示着什么,“陛下,这玉兰花可配臣妾?”
“甚好……”燕云澈摘下盛开一朵艳丽的玉兰为惠妃簪上。
瑾汐心中莫名地抽痛一下,明明是自己亲手推开,却又这么痛。
在这深宫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蔓延。
“臣妾该回宫服安胎药了,先行告退。”瑾汐声音很轻,轻到对面二人都未曾听到似的。
回到坤宁宫,瑾汐便高烧不止,全宫上下忙了一下午。
太医说孕期不可用猛药,只得在安胎药中稍加些调理的中药。
夜幕降临。
燕云澈匆匆来到坤宁宫。
瑾汐眉心紧皱,面色浮现出病态的白,额头仍是高热,全身冒着虚汗,疼痛使其蜷缩在一起。
燕云澈心疼坏了,轻入床榻,覆身将瑾汐滚烫的身子环抱住,特意护住孕肚。
轻声耳语道,“汐儿乖,不疼了……都是我的错……”
熟悉的龙涎香的气味让瑾汐舒缓不少。
睡梦中,瑾汐依稀感到有人擦拭自己身体,一股冰凉的气息将瑾汐包围,像是得救了般,体感温度稍稍下来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瑾汐恢复了些神识。
“汐儿……莫赶我走……”燕云澈低声环抱住瑾汐呢喃道。
瑾汐抽了抽气,两行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默默落下……
看着熟睡的陛下,真是久违的感觉,于是像小猫似的,往燕云澈宽大的怀抱里又蹭了蹭。
燕云澈辍朝几日,日日夜夜都守在坤宁宫,对瑾汐和肚子里的孩儿甚是上心。
终于三日后,瑾汐的高热退了。
帝后的甜蜜和谐,坤宁宫全宫上下都看在眼里。
……
“听说了吗,陛下这几日衣不解带、食不下咽,为的全是这坤宁宫的主位……”
“嗯,听说这位主子常常娇弱生病,也不知真的假的,迷得皇上其他后宫都不进了。”
燕云澈正与太监总管李公公一道走着,因为闲来散步并未提前清散屏退宫人。
听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婢女妄议帝后,李公公脸都绿了,快步上前:“谁允许你们妄议帝后,该当何罪!”
“看来就是你们这些宫人妄议主子,流言四起……”逼得皇后要朕雨露均沾!
燕云澈异常冷峻,连李公公都没有见过陛下如此阴冷的语气,吓得赶忙跪下。
“将二人拉下去,杀无赦……”
自圣上登基以来,从未滥杀无辜,对身边宫人也是素来宽厚的。
今日却一反常态,吓得两个婢女哭着跪地求饶,被拉下去时直接吓晕过去……
“听说陛下今日为着妾身杀了两位婢女?”
“是谁多嘴?怎么这等小事也往皇后宫中传?!”燕云澈蹙眉,这些宫人总是不让他的汐儿省心。
“与旁人无关……陛下这样做,刚好被有心之人所用。前朝又不知要如何编排臣妾为妖妃……”
“朕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