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丧二十七日已过。
一道圣旨随之昭告天下:奉天诏谕,今有良娣夏氏,毓秀明门,贤德温良,度娴礼法。朕深为爱之。今怀有皇嗣,朕诏告天下,命以册宝、立卿为后,母仪天下,以彰其德。望朕与卿永结同心之好。
立后之喜,大赦三日。
安国公虽不是瑾汐的生父,因着皇后的身份亦被封为国丈大人。
燕云澈命钦天监选定吉日,礼部准备立后大典。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而后又连颁数道旨意。晋林良媛为淑妃,册封庆国公府次女孟氏为昭仪,册封礼部尚书之女蒋氏为昭训,特以慰忠臣之心。
瑾汐携胭脂、樱桃、牡丹一众宫人已搬至坤宁宫。
偌大的宫殿,瑾汐有些不适应,还是怀念僻静花香的凝翠阁。
清晨,各宫嫔妃前来拜见皇后娘娘,瑾汐应付的胸口似有憋闷。于是准备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中传来阵阵花香袭来,原是春天来了。
不料,还未行至御花园,瑾汐因身子太重,便走的有些力不从心。只得扶靠着胭脂歇息。
“怎么皇后气色这么差,为何未布轿撵?!”燕云澈从御书房出来正要前往坤宁宫中,便碰到瑾汐,脸色立刻阴云密布。
“陛下恕罪,我家娘娘因着上一胎的缘故……自从有孕后……便不爱乘坐娇辇……”胭脂立即跪了下来。不知怎的,行宫回来胭脂便有些怕圣上。
听闻过瑾汐落胎之事,燕云澈一丝心疼略过。
“是臣妾要走动下的,太医也说要适量运动。你怪胭脂做什么……”瑾汐忙用身子护着胭脂。
燕云澈无奈,一把将瑾汐横抱起,向坤宁宫走去。
“臣妾身子重,快放臣妾下来……”
“嘘……以后朕就做你的轿撵……”
一路上,往来宫人皆跪下,头低得很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只在心里暗暗道:皇后娘娘真是宠冠后宫……
“怕是朝中又要有人骂臣妾为妖妃了,妾身好冤枉。”瑾汐垂头道。
“朕看谁敢!”燕云澈语气坚定,不容置哙,“再过几日便要行立后大典了,汐儿就要与朕结发,永结同心之好……”
“臣妾身子重,立后大典诸多事宜,怕是应付不来的……这孕肚如今也甚是显怀。不若等……生产后再行册封仪式可好?”
“唔……”燕云澈将瑾汐抱得很紧,将头埋于乌黑的长发中,“那还有几个月呢……朕等不及……放心,有朕在,不会让你应付不来……”
尚衣局送来皇后吉服,正红色的凤披霞冠,绣以金线,颇有磅礴宏大之势。
胭脂不由得赞叹道:“这也太美了吧!命尚宫局挑选最好的绣女日夜赶工一月所绣,可见陛下对娘娘心意。”
胭脂为瑾汐上妆绾发,朱唇贝齿,远黛传情,在精致粉黛之下,瑾汐显得格外美艳动人。一副凤凰展翅的金珠发钗插入发髻中。
立后大典之日。万里晴空无云。
文武百官和众妃皆跪于大殿之下。
盛装之下,瑾汐走了好长一截路,缓步走上高高的汉白玉台阶,长长的凤披霞冠吉服拖于身后。
宣读圣旨后,瑾汐正准备向燕云澈行了跪拜大礼。
燕云澈下了两步台阶,将其扶住,吓得册封礼官抖了一抖,毕竟这不合规矩。
燕云澈眼波流转,柔情似水,向瑾汐伸出修长而如白玉般的手指,阳光洒在他的手掌上,一瞬间瑾汐恍惚了。
“汐儿……勿跪……”燕云澈轻声提醒,瑾汐忙扶手上前,行至陛下身侧。
一切都好不真实。她一个侯府庶出,如今走向的却是母仪天下的帝后之位。
太监手执玉盘碎步而来,玉盘之中乃是金册、金宝、凤印。白玉凤印有些微沉,印制颇为精美,白玉的冰凉浸染着指尖。
文武百官皆跪拜行礼。
直至礼成——瑾汐才缓缓回过神来。
坤宁宫东暖阁内。
瑾汐累了一天,紧绷的身子在侍女们卸下吉服的一刹那,终于得以解放。
“娘娘……该换常服了,”胭脂小声唤了已睡着的瑾汐,“还未行合卺之礼……”
偌大的宫殿被布了九层帷幔,寓意长长久久。一行婢女缓缓至床榻处,添上了精心缝制的百子图床帐,惟妙惟肖,姿态迥异。
双面被褥皆绣以龙凤和鸣,一龙一凤交织在一起,遥相呼应,被褥里洒满红枣花生莲子。
婢女们侍候瑾汐换上了正红的常服,面料丝滑细软,绣以寓意帝后和谐的龙凤呈祥,两侧则是织金云龙纹。
燕云澈缓缓入帐,目光流转,终于他的汐儿也穿上了正红色常服,做了他的帝后……
燕云澈与瑾汐二人同饮下合卺酒。
侍女们为二人轻剪下一缕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