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不好了!”胭脂慌慌张张推门竟撞上门口的花瓶,碎了一地,“葛昭训……葛昭训,自缢了!”
瑾汐一紧:“你说什么?!”
“听闻,太子妃殿下召葛昭训上前训话,许又因是平西王与额尔敏王之事,太子妃心里不痛快,侍女说昭训回来便精神似有恍惚,刚刚发现在房中独自一人割腕自缢了。”胭脂抽泣道。
瑾汐心头绞痛,却仍是不信的,踉踉跄跄到了凝翠阁侧房,推门便看到一摊血水,心中淤堵得紧,便侧头呕吐起来。
瑾汐被几个宫人搀扶着回房,竟已没了知觉。葛敏格格她才那么小啊!成天追在她身后叫着“阿姊姐姐、阿姊姐姐”,何来壮士断腕的勇气?又怎么忍心留她一人在冰冷深宫中!
胭脂见瑾汐一直闷声,面色差得很,赶忙上前顺气:“小主,快些呼吸,小主别吓我。”终于瑾汐长呼一口气,倒向胭脂。胭脂赶忙护住。
又是昏昏沉沉卧床不起,自入宫以来瑾汐缠绵病榻便是常事,一应宫人都习惯了。燕云澈时常前来:“汐儿,本宫已上奏父皇,晋了葛昭训的位份为葛良媛,厚葬于皇陵,葛良媛已薨世……你且宽心些。”
瑾汐迷迷糊糊的听到,睁开眼便看到燕云澈担忧的神情,“挺好,连晋两级,待汐儿薨世,太子想要晋个什么位份?”
燕云澈唇色发白,眼底尽是害怕。罢了。瑾汐不想多说,便又睡去。
午夜时分,瑾汐第一次竟没有梦到燕云澈。而是梦到清羽哥哥。
清羽哥哥施展轻功踏水而来,像小时候那样轻柔地抚上瑾汐的鬓发:“瑾儿乖,清羽哥哥就快回来陪你了。”瑾汐心生欢喜。
突然清羽哥哥跪倒在地,胸口被万箭穿心,每一支箭都沾染着血迹喷涌……
瑾汐双眼瞳孔放大,伸手去扶哥哥摇摇欲坠的身体……
梦醒。瑾汐突然惊坐而起,口鼻喷血,念道:“清羽哥哥!!”便彻底昏厥。燕云澈顿觉胸腔内刺痛,看到满床的鲜血,身子全软在床榻边,吓坏了。
太医慌忙上前救治,却连连摇头,最后那一句“请太子殿下备下后事”,彻底把太子激怒了。燕云澈吼道:“太医院皆退下,全部准备陪葬。”太医们慌忙逃窜似的退下。
突然燕云澈回神道:“何御医呢?给本宫传来东宫!”
东宫殿内。
何御医上前答话:“老臣看了夏良娣的脉案,也复诊了,情况确是堪忧,恐撑不过今夜……太子殿下与夏良娣同命相连,需连夜解蛊方为上策。”
“我记得之前曾说这蛊可以健全之身,助重伤之人恢复,这同命蛊可救得了夏良娣?”
“万万不可!太子殿下万金之躯,之前为护夏良娣心脉,已有所损伤。”何御医力劝。
“你且说救得还是救不得!”
“尚不可知。”
“也就是说可能救得?”燕云澈乌黑的眼眸终于闪出一道光亮,“本宫已下旨太医院全部准备陪葬,本宫说到做到。”
何御医轻叹一口气:“恐怕只有以习武之人真气催动蛊物发作,才能得以一试,但结果未知不说,殿下必然会折损寿元……”
“无妨,本宫本就自小习武,你且退下吧。”
……
整个太医院死气沉沉,何御医亲自在殿内侍奉夏良娣病疾。
第二日,便传来林清羽战死沙场的消息,听闻是平西王用兵不谨慎,与军师起了争执。事情到底为何,无人可知。
而瑾汐却意外地好转过来,太医院一干人等皆称奇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