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唐大公子勾勾手,蜂拥而来的女人排队抢着做他的女朋友。”
“……”
沐和弦握笔的右手一个劲地抄写,目光在堆满文字的本子与投影幕布来回逡巡。
肉.体的重复动作无法麻痹脑神经,过往的一幕幕穿插在干瘪乏味的土壤微生物知识点,无论如何都撇不掉。
定睛看,沐和弦错愕地发现,三行陌生的专业词汇中出现“唐经驰”两次。
沐和弦用黑色签字笔涂掉,直到看不到。
写他的名字干嘛啊?!
他的一切与你无关。
第二节《土壤微生物》,老师连上两节课后略带歉意地说有事情,提前下课。
沐和弦收拾东西,回头瞧,早已没有唐经驰的身影,他坐过的位置空空如也,像是从来没有来过,惊鸿一瞥是她的错觉。
九点零五分,时间还早。
积郁于胸口的烦闷和忧戚没有宣泄口,沐和弦决定去附近的操场跑一圈。
晚上九点出头,昏暗的跑道遍布长条的人影,有人在边上的台阶坐着聊天休息,有人在跑道独自慢跑,还有人在被跑道包围的草坪扎堆唱歌......
沐和弦迈进热闹的操场,心意外的平静,宛若无人使用的古井深水。
书包放在路灯下的台阶上,她开始跑起来。
刚开始步伐很小,身旁不时有人越过她,沐和弦不自觉地加快步伐。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每圈下来,操场的人越来越少,她的双腿开始形成惯性,不受控制地要往前,甚至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她疯狂地爱上这种麻痹的感觉,身体的疲惫提醒她应该停下来,可她没有,依旧保持同样的频率。
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匝匝的汗珠,浸湿她鬓角的碎发,豆大的汗珠沿着修长的脖颈滚落,隐匿于奶白色的针织毛衣。
领会到运动的快乐,沐和弦不知疲倦。
直到运动场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死寂也没法阻碍她的步伐。
腿脚完全不受控制,沐和弦一不小心崴到右脚,失去重心,整个人摔倒塑胶跑道,两只手的掌心擦破皮,印出一个个状似小窟窿的痕迹,尤其右手更严重,登时渗出鲜血。
奔跑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停下来后酸痛立时袭来,加上手掌和脚踝的阵痛,沐和弦经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四周静谧无声,她哭得更放肆。
积蓄许久的悲伤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汹涌澎湃的难过倾泻而下,淹没了她。
明明没有拥有过他一次,却失去过无数次。
一次次点开又关闭他的朋友圈,深夜迷迷糊糊醒来摸到手机打开流量,期待着他的回复,偶尔路上听闻别人谈论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放缓脚步偷听。
过去的多少个瞬间,她以为她有机会摘下这颗辰星,跨越鸿沟站在他身边。
义无反顾和自作多情无法调和,联合扑向她,砸她一身的自卑和尴尬,剩下满地辛辣的嘲讽和嗤笑。
沐和弦枕着双手趴在充满刺鼻塑胶味的跑道,放声大哭。
她好久没有这样哭过,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沐和弦哭了良久,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头顶响起冰凉的熟悉嗓音:“还说不是爱哭的花脸猫。”
恍惚间,沐和弦以为出现了错觉。
费劲地撑起上半身,手背拭去湿润的眼角,被泪水和汗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待看清来者的面容,沐和弦的瞳孔地震,摁在塑胶跑道的掌心伤口嵌入更多细小沙砾,可她全然不觉,木然地凝视着眼前高大挺拔衣冠楚楚的男人,他右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打量落魄的她。
他怎么在这儿?
每次她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他。
破罐子破摔的沐和弦无暇顾及此刻自己的形象,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珠,委屈巴巴地倔强道:“我才不是什么爱哭的花脸猫。”
由于她整个人趴在地上,鼻尖糊了一小团的尘土,灰头土脸,汗涔涔的额角黏着指甲盖大小的绿叶,活像建筑工地辛勤搬砖的工人。
平日里温婉纯洁的她此时看着好不可怜,楚楚动人的模样令唐经驰微不可察地拧紧眉心,揣兜里的右手缓缓握紧,很快,他神色古井无波。
像朵在泥泞顽强生长的小雏菊。
唐经驰蹲下身来,右手手肘撑在膝盖,左手很自然地替她摘下黏贴额角的嫩叶,全程面无表情,眼底没藏任何情绪。
沐和弦目光呆滞,愣了下,用力地眨眼,有一瞬间以为这是错觉。
唐经驰收回手,半垂着眼帘,察觉她掌心血红,“那请问不是爱哭的花脸猫,为什么大晚上在这里哭?”
烙在心上的容颜近距离在眼前,甚至只要沐和弦一抬手就能触摸,可他是别人的男朋友啊,不要成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