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声,黄沙在飞扬。
玉笛声声哀泣,似乎是在思念故友与远在千里的家乡。
皓月当空,青梧对着窗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许依旧还在睡,已经一天一夜了。
但是她探查着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垂眸,手中茶盏如玉被不断摩挲至温热。
段清风神经紧绷着不敢松懈。
之前回来的时候青梧都告诉了他,这里居然有魔,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魔。
魔伤了人,人则心怀怨念要害他们。
所以今天晚上需要警觉些。
不知道是否感应到了什么,段清风起身吹灭蜡烛,这下只有月光倾洒的光亮了。
楼下的人被伤着但是没有看见法术的痕迹,那他大概率会以为魔会武。
他们来时都没有展现出会武功的痕迹。
唯一一个拿着剑的女侠秋凰并没有跟着他们回来,那最好的下手时机便是今晚众人疲倦之时。
只是他没想明白,魔打伤了楼下人,关他们什么事?
这绕来绕去的也不应该来袭击他们啊。
难道就因为那魔进了他们的屋子,所以便认定他与青梧等是同伙吗?
他思考着,将滑落一半的被子重新盖回初许身上。
子时已过半,客栈内静悄悄的。
脚步声渐进,似乎不止一个人。
青梧没有分散思绪给外面,她能察觉到动静但依旧不动。
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是在帮他们吗?也不是,但也没有要害他们的心思。
天界的人要么是效率不高,要么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但显然这两种都不太可能,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她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快要将它捏碎。
归墟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但往往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
看来要再去一趟归墟了。
月升高了。
段清风坐在初许床边屏息凝神。
门上的纸破了一个小洞,掌柜的朝里面吹着烟。
这可是上好的西域迷烟,供不应求。
就算是习武之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一个书生和一个小女子?
掌柜想着,身后跟着三个小二。
今天下午老三本想上去偷点钱财,结果迟迟没下来,他心中滋生了些不安上楼查看。
果然,老三不知道被屋子里的黑衣人给一掌拍死了。
他没了理智冲上前去结果也被一掌打晕,再醒来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老三是他唯一的儿子,这样的仇如何能不报,这样的恨如何能抵消?
那男子身形与下午入住的书生身形相似,就算不是他也应该有什么关系,不偷不抢没有关系便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狠,吹的更加卖力。
段清风看着青梧,用手比划着问怎么办,现在是该假装中药还是直接硬杠?
青梧没看到他的手舞足蹈,只是走了过去将茶杯收起,略微思考的瞬间烟雾停止。
一个响指,段清风以及裹着被子的初许便出现在了大漠之中。
还不忘行囊。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青梧:“我们既然可以直接离开,晚上为何还要待在那客栈?”
青梧没看他,只是走过去烧起了一堆柴火。
“你不觉得,对于这种黑店来说突然的消失更为恐惧吗?”
也算是一个教训吧。
若是害怕了日后说不定会良心不安不再做这种勾当,若是不害怕她还留了一盏茶杯在呢。
段清风一怔,想不到青梧也有这种玩性大发的时候。
随后有些不自觉的跟着轻笑出声。
“笑什么。”青梧淡淡抬眼瞥了他一眼。
这个角度,不是她的错觉,段清风就是与雪空长的越来越像了,连那一颗痣的位置都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既然不是转世那为什么会如此.....
看来到了昆仑山要问问白泽了。
段清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理由,“只是没想到青梧战神也会跟我们一样会开玩笑。”
青梧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再继续。
荒漠之中应该有猛兽,但此刻却是连个蚊虫都不敢过来。
被子里的初许蠕动着,费力的将手从被子中拿出来。
长叹一声,绷直身子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
他砸吧砸吧小嘴,似乎还在回味梦中的美食。
“青梧,我们在哪儿啊。”他说着,揉了揉困顿的眼睛。
“往你后面看。”她说着,闭上了眼睛小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