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集结
生意惨淡,我想是每一个小本生意老板的梦魇。截止到2016年12月,我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为了维持蛋糕店的水电房租,我甚至不得不向退休的老爹求援。虽然对他而言这是小数目,可对于从2011年后再没拿过家里钱的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挫败。
事情出现转机,是2017年的3月。当时,我受邀去一个叫呼兰布勒斯坦的国家,参加一支所谓的国际纪录片制作团队的沙漠探险行动。
临走之前,我是有点犹豫我的蛋糕店该何去何从的。最终结果是我转让给了我的表妹。我总算是暂时脱身了这些巨大的花费。
我和张乐婷说了再见,又回了趟妫州看了看我的老爹。值得一提的我到家时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钟,我老爹才刚刚起床。
见到我来了,他异常的惊讶。老爷子退休生活真是.….….哎...我忽然有种感觉,生怕我这一趟回不来。如果真是那样,老爹一个人...可真...
最近,我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做事情犹豫不决,常常下了一个决定,便立即懊恼不已。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好像让我回到了高中时期。
我原以为这种性格在我留学欧洲后,就随着我的青少年时代一江春水向东流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性格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身上。
作为男人,许多事情无法退缩,日子得过,多愁善感没有意义……我暗示自己。
呼兰布勒斯坦与我国新疆接壤,我到了阿勒泰,这里属于东六区,负责集结的是一个姓李的女人,也是老板的侄女,脸圆圆的,鼻子很大,戴着圆金丝眼镜。看着有种亲切感。
她语气是很冰冷的,身体倚在一台黑色的越野车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微笑着点头,以示我清楚她的发言。她突然把脸向我对了过来,向我挤出来一个微笑。虽然隔着几步的距离,我仍然看得清她表情变化的细节,她让我不要那么紧张,我很无语。
她说她叫李桂七,是这次行动我们的直接领导人。我们还得等几个人,而我则是第一个到的。
不一会过来了个女人,远看去,女人和我年岁相差不大,待她走近,周遭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道,我仔细一看。好嘛,居然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
我和她没有什么交际,只记得和她一个小组过,她这人很怪,对于班级里的多数男生们似乎总有血海深仇,她只和少数一二个有娘炮倾向的男生玩得来,我是极少见到她笑脸的。由于我戴着一顶山地帽,她并没能认出我。和李桂七谈了两句就上车了。
值得一提的是刚刚上车那个女人。
她外号叫厌姐,一对单眼皮的死鱼眼,外翻着嘴唇。是高中班里一个打油诗人给取的,可谓一语双关,不仅因为她学名叫孙燕,更因为她对于班里大多数男生总摆着一副“我想要揍扁你这个傻逼”的厌世臭脸。
我偷偷向窗子里看去,厌姐把头靠在车座上已经开始睡觉。我才绕了一圈走到赵旭的身边悄悄对她说,你怎么招了这么个主儿。
李桂七扭过头,看了我一眼,饶有兴致地问我:“你认识她?”
我点点头告诉赵旭这位厌姐的事迹。李桂七捂着嘴笑出声来---她笑话我心眼小记仇。我和李桂七好像很聊得来。
我摇摇头说:“当初我们班男生,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主动去招惹这个厌姐,她都对我们那种态度,咱们这次是去什么地方?你都招上沙漠生存专家了你,这种行动不团结一心怎么行,她这性格怎么和我们一群糙老爷们在一块。”
李桂七摆了摆手仍然在笑,对我说没事,让厌姐和她在一起就行。不一会,又来了两个男人。
这里我叫他们大鼻子和小眼睛。两人一口的湖南口音,手上老茧不少,小眼睛面露凶光,但还是对我俩礼貌地微笑。两人看起来都很朴实,小眼睛上来便给我们散烟。不巧我和李桂七都不抽烟。他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和小眼睛则是最聊得来的。
小眼睛个子矮,只有我下巴位置的高度,鼻梁很低,留着寸头,约么有四十岁,烟味很重,一上来便和我握手。
从他的神态,语气,说话方式,以及我多年的第六感经验,我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因为只要这种人不使坏,不阴你,那么百分之九十够爷们,讲义气。
大鼻子眉毛很长,比小眼睛看起来年轻,老农民的样子,但从小眼睛口中得知他可曾经是武汉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只不过后来因为村里一个主任家儿子鬼迷心窍去盗墓。最后被抓,村长使用了些伎俩,玩了个狸猫换太子,最终用威逼利诱迫使大鼻子给他小儿子定罪。
虽然最后案件真相大白,村长因为行贿被抓,他儿子被枪毙。但正义来得太晚。大鼻子已经被关押将近五年了。出来以后就变得沉默少言,脑子恍惚了。
真是世事无常啊,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要上车出发时,发生了个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