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天空就一改前几日的蔚蓝，阴沉沉的像是脏抹布挤出来的水。
压在众人头上，让人感到分外压抑。
袅袅炊烟升起，又是人间烟火气。
蜿蜒曲折的炊烟……
是否是在预示着，前路不通，就该顺势转弯？
林家小院的正房里，响起了林老婆子惊慌又悲痛的呼喊声：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你别吓我啊。
老大，老二，你们快来呀……
快来帮娘看看，你爹这是怎么了？”
正屋里，林老头双眼圆瞪，呼吸急促，不停的喘着粗气。
那样子，看起来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喘不过气来一般。
众人大骇，其中以林大柱和林有才为最。
两人齐齐变色，匆匆向林老头所在的房间冲去。
“爹…！
爹你怎么了？”
在此仓促之际，林大柱身影在前，林有才在后，两人飞奔而至。
“砰！”
不待林老婆子前来开门，林大柱就砰的一声，把门撞开了。
他神色紧张，好似天塌下来了一般，焦急的问道：
“爹…！
爹你怎么了？”
林老婆子瞥了一眼还在晃动不止的房门，隐现心疼之色。
“老大，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糙糙的。
这么大的动静，你爹没病也得被你吓出病来。
你是家里的老大，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给下面的兄弟姊妹，还有家里的后辈，子弟们做个好榜样。”
林大柱满脸通红，有些羞愧，有些拘谨得答道：
“娘说的对。
儿子以后一定注意。
爹，爹他怎么样了……？”
提起林老头，林老婆子才想起正事来。
平日里，她已经习惯了第一时间，训斥林大柱他们这一房的人，一时没忍住，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没必要把心思花费在这些贱人身上。
林老婆子装腔作势的抹了抹眼角，声音悲泣的道：
“你爹前些日子就喊胸口疼，不舒服。
我们想着家里也难，就忍着没说。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症状就凶成了这样。
呜呜……！
你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要是凌云在这里，肯定会回，这死老婆子一句：
那你去死好了！
“都是儿子无能，儿子不孝。
害得爹生了病都要忍着，不敢去看大夫。”
凌大柱被羞的满脸通红。
作为长子的他，把一切的责任和义务，都理所当然地背在了自己身上。
他觉得，自己没本事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不说，连生了病也没钱去看，真是不孝。
而聪明的林有才，此时却选择沉默。
一切，有老大顶着。
他乐得在旁边装透明人。
“娘，爹身上不舒服，你该告诉儿子的。
哪怕是砸锅卖铁，儿子也要带爹去看病。
早些去看，也能早点把病治好，爹也少受些罪。”
“你以为我不想说啊，还不是你爹……
怕拖累了你们！
想着先忍忍，说不定忍忍就好了。
你倒是说的好听，真要去看病……
你拿的出银子来吗？”
林老婆子这毫不留情的话，让林大柱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道：
“都是儿子无能。
爹和娘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跟着我们一起受苦。”
林老婆子也不管林大柱是什么感受。
对于她来说，林大柱不管是装模作样，还是真心自责，那都不关自己的事。
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帮林老头整了整凌乱得衣襟，随即道：
“本来是想给家里省两个钱的。
现在看来，这钱是省不了了。
那家里的事，就全部交给老大你了。
老二，你跟我一起，去你李大叔家借牛车，送你爹去镇上看病。”
林老婆子这样一吩咐，林家众人皆各司其职起来。
站在院子一角得凌云，冷眼看着这忙忙碌碌的一大家子人。
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唉……又是糟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