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人都忍不住对哥哥表示赞同。
一家人基本都围着他打转,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家人为自己一心一意地付出。所以他从不矫情,乖乖吃药好好透析,谨遵医嘱。即便父母有时候矫枉过正,他也照单全收。偶尔也会因为错误饮食和作息被哥哥骂,他也甘之如饴。
他哥那人看着拽得要死,可是那颗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当年家里收养的那只小狸花和他一道被哥哥养得白白胖胖的,被老妈称他是在喂猪。后来猫咪寿终正寝去了喵星,哥哥沉默寡言了很久。
那只猫咪陪伴了哥哥很久,在哥哥高中及大学的艰难时光里。
向来乐观开朗的男孩低着头,将这些年来亲人对他的照顾如数家珍,许一言心中颇感欣慰,余霁不仅把他照顾得很好,也把他教得很好。
话题中心人物不动声色站在露天小摊前,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男孩坐在低矮的塑料凳子上,一点一点挑着鱼刺。
余惟肖一抬头,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赫然出现在视线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像要来行刑的阎罗,他喏喏喊了一声:“哥。”
许一言闻言看去,那人长身玉立双手垂在身侧,不似平时那般冷然戏谑,许是被这喧闹嘈杂的夜市染了丝烟火气,他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寻常意趣,眼角微动。
他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只张了张口。
她低笑,来抓人了。
“来来来,快坐。”何意思见状拖出凳子,安插在余惟肖对面,唤着面色冷沉的人。
余霁敛起表情走近两步,道了谢坐了下来。四人一人一方,占据了这张小小的桌子。
“你要吃些什么,看看?”许一言递给他菜单。
余霁看着桌上两锅还没吃多少的小龙虾和那一条比寻常大了一倍的卤鱼,还有几罐没开的啤酒,随即合上菜单,淡淡道:“就这些吧。”
的确与当初余惟肖口中的人物形象相去甚远了,他才二十四岁,真年轻啊。
一岁一个光景,一年一个心境,许一言没由来的有些羡慕。
余霁不动声色拆开餐具,开了一瓶啤酒,静静听着几人聊天。
“姐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被录取了,M大教育学专业。”余惟肖的身体状况限制了许多,在家人的共同商讨下选了这个专业,他很喜欢。
两人笑着祝贺他得偿所愿,余惟肖挠挠头有些羞赧:“就是报A大差了几十分。”
何意思一听这话顿时垮了笑,没好气地说:“你小子高中三年有一年在养病,半年在打游戏加养病,上M大已经很凡尔赛了好不好?我当年累死累活也差了好几十分啊!就是你CP她上A大那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的。”
许一言点头,名校通知书又不做梦得来的,她就算再天赋异禀也需要努力加持。人前的不费吹灰之力,人后必定有不足与外人言说的艰难。
没有人能肆意挥霍,天才也不行。
一听何意思说起这个,余惟肖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心塞,现在是前·CP了。
许一言见他闷闷不乐的,用手肘抵了他一下说:“这样吧,作为你十八岁和考上M大的礼物,你许个愿,我尽力满足。”
她这话听得余惟肖眼睛一亮,他急切问道:“真的吗?”还有这种好事?
“许吧。”
“那我能把游戏关系绑回…”他突然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底气完全消失:“…来吗?”
许一言却是笑了一声,朝余惟肖眨眨眼:“你马上进大学校园了,关系绑定了不方便谈恋爱吧,要是解释不清楚人家还以为你是个渣男呢。”
于是余惟肖又听了一遍大人们的鬼话,心想自己根本就不会去谈恋爱。见绑回来没戏了便作罢。随即开动脑瓜,思考片刻,许下愿望。
余惟肖看着对面三人各异的神情,当即十分满意,不能只允许大人骗孩子!
许一言轻叹摇头,十八的人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何意思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使劲儿给他递眼色,“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你好好考虑。”心中暗忖这小子果然是余霁养在象牙塔长大的,天真得有点邪门儿了。
余霁扶额,真不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