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意(2 / 3)

我牙疼了半宿,难得第一次赶在他出门前穿戴整齐,在客栈门口吃早饭,看见他便张了张爪子:“哟呵白哥,哪儿去啊您?”

白展堂今天专门梳了头换了新衣裳,凑过来一身桂花香骚包得不得了,顺手捡了根油条,咔嚓咔嚓啃完了才说:“取点儿银子...要不要一道儿?”

我在客栈里憋的这几天算是到了极限,无事尚且要生非,何况他主动邀约,连忙点头答应了。回屋拿了帽子我才反应过来,揪住他的衣襟问他:“去哪里取钱?钱庄里?你既然有钱,干嘛还要摸别人的钱袋子?”

白展堂把衣襟抽回来,高深莫测地摇了一摇头:“这钱来路正得很。入京以来我只在你这儿下过一回手,最后不也还你了吗?”

我冷哼:“这就叫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因为是中秋节第二天,街上依旧残留着昨夜盛典的馀欢,这是我十六年来第一回没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一时间颇为伤感。一转眼看见糖人摊子上做的小人像,买了两个让白展堂先选:“你要嫦娥仙子还是织女娘娘?”

白展堂眯了眯眼,一指嫦娥:“这个。这个大,糖多。”

于是我们俩一人叼着一根仙女娘娘,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了京城最大的赌坊门前。

——常丰赌坊。

作为京城声名在外的赌场,它并不如传闻一般威严耸持,门脸很小,窄的只能一个人进去。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便叫“常丰。

常丰赌坊藏在一条小巷里,我不止一次看着这块匾额,觉得这世上的销金窟最会装模作样,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但是怎么个藏污纳垢,我并没有亲眼见过,陪我巡街的人只许我远远看一眼门脸,他没有胆子叫我真正地开眼。

但是白展堂就不一样,他把那根糖嫦娥嘎嘣一下咬碎,回头向我交待,嘴里还带着麦芽糖的香气:“进去后不要乱看,把帽子戴好,跟紧我,听明白没有?”

我又期待又紧张,赶紧乖乖点头。

门后面便是一条窄巷,尽头又是两扇门,白展堂选了左边那扇,推开门黑漆漆一片,竟是条向下的暗道。

两壁点着油灯,下面拖着长长的烧过的灯油痕迹,微弱的火光在方寸之地一跳一跳,只看得清一半的道路。

我有点儿害怕,紧紧缀在他身后,他便叫我搭住他的肩膀,一步挨着一步往下走,我才发现他的后颈冷得像一块玉,便知道这个人也远没有面上这么八风不动,心里一下子平定多了:“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么?”

他迟疑了一下:“算是。平常只往右边去,左边倒是第一回进,谁知道是个什么鬼地方!”

我听出他的犹豫,连忙宽他的心:“不要紧,如果情况不妙,我们掉头跑就是了。倒是你为什么来这里,难道这是个地下钱庄?”

他摇摇头:“有人告诉我来这里取银子,一定安全。”

我不太相信,什么东西是一定安全的?

路的尽头依旧是一扇门。白展堂看着门,突然生出一丝踟蹰,回头看我:“要不,你先回去——”

我伸手把门推开了。

眼前豁然开朗。

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条街。一条疲惫的,还未清醒的,和外面一模一样的街——这里比起来上头,只多了一面漆得雪白的天顶。许多小小的店铺比肩接踵地立在一起,市井气比起上面也不遑多让。

“白公子肯来,真是给我面子。”

白展堂很客气地笑了笑:“袁寺丞特意托人递交私函邀我来此,才真是给白某人面子。”

我当即一背冷汗,转过脸一看,果真是袁荣。坐在茶摊一张桌子前,唇边含笑,很随和,甚至称得上亲切。只是被这一双灰眼睛静静盯住的时候,依旧会不由自主生出仿佛被凉水拔了一遍脑子的错觉。

完蛋。

荣姐是不是说要我这几天不要乱跑来着?

怎么好像每次我只要私自出门,就一定会被当场抓包?

袁荣看见我,也并不惊讶,先起身迎白展堂入座,一转身,细眉微蹙,眼里显出微妙的冷笑。

“这位姑娘见谅,我同白公子谈事情,不方便外人知晓。姑娘要是愿意,去这条街上随意逛一逛可好?”

这就是不愿意也要愿意了。白展堂这时也回头,脸上有点儿讪讪的:“我疏忽了,没想到这茬儿。那什么,要不然你去买点什么,我请客...”

我连忙抱拳告辞:“了解了解,您谈您谈!”

*

早上商铺一般生意都不会太好,我大概一看,发觉这些商铺卖的东西多半都很粗滥,并不合我心意。看见一家面馆,心想不如边吃边等他们谈完。刚要走进去,忽然冒出来一个店伙计打扮的男人,分外冷峻地堵在门口:“客官进来吃面?”

我皱皱眉,横生两分不满:“不然呢?”

店伙计脸上纹风不动,眼珠子盯住我,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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