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挺奇怪的,在成年后总会梦见儿时的一些场景,就好像残忍的现实里已经搜刮不到任何温存,非得从儿时的记忆里偷取片刻的欢愉。
“滴!”手机震动了一下,谢堇一实在懒得去看。
很累!心里是无尽的乏味和沉重,以及,难以消化的难过。
手机再次震了一下,谢堇一有些不耐烦地摸出了包里的手机,是谢约之发来几条微信:
“妈妈哭了!”
“你走的太突然了,她给你包的饺子你一个都没吃。”
指尖的震动沿着神经脉络传到眼眶,谢堇一的眼尾低垂着,感受到一股酸楚自眼睫蔓延开来。
过了几秒钟,谢约之再次发来一条消息:“到了给妈妈一个电话吧,她其实,很担心。”
眼泪没有征兆的掉了下来,心抽拧的像犯了心脏病,让人有些承受不了。但是犯了心脏病是什么样的疼痛呢?谢堇一也不知道,毕竟她没有心脏病。
“嗯。”
谢堇一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手抖的太厉害不小心触到了闹钟,她强压着指节的颤抖关上了。
真是没出息啊!谢堇一!
不就是失去了一个并不适合的人吗?不就是毁了一场婚约吗?
何必呢?把周围的人都折腾成这样。
不是答应了严西要重新开始吗?
是!答应过严西的,要重新开始!
外面的山脉一座座起伏着,在灰暗的夜色下龙蟠虎踞般气势逼人。
山里的寂静隔开了新年的热闹和万家灯火。在大年初二这样的日子里,她实在扛不住离开了家。
“对不起。”谢堇一给谢约之回了一句。
这是谢堇一这么多月以来,说的最多的一个词。
对父母,对周孝,对组里的老大。
这已经轮回了快一个四季的道歉,何止超过了她20年来的百倍。
手机再次震了一下,向来惜字如命的谢约之难得的啰嗦,“我初九回海市,有事就打电话。”
过了两秒钟又发过来一句:“多晚都可以。”
心里的难过再次上了一个波峰,来自心脏的痉挛让谢堇一全身都颤抖的不行。
她再次简单回了个“嗯”字,然后删掉那个对话框,熄了屏。
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的难过?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调整不好?
就好像身上有刺,直突突地冲着周围的人竖立着。
谢堇一只得退的很远很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向了别人。
她还不能控制好自己,她只能和一切都保持一个绝对的安全距离。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秦岭群山的线条都模糊了起来。
谢堇一掏出耳机,打开了樽,直接点了播放键。
那首《风起》从耳机里传来,随着七弦琴和大阮的音色起起伏伏。
良久,谢堇一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一些。
小朋友,照顾好自己!
这是这首曲子的寄语。
明明简单的要命,可是却带着强大的抚慰力量。
奇怪吧!
而此时的海市,外面的烟花一束束绽放在夜空里,热闹非凡。
南释站在卧室巨大的赛博朋克风置物架前,擦拭着一把老式AMR-2狙击□□模型。
他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过过年了。
以前是军区太忙了顾不上,不过以后大概每年都有时间陪着爷爷过年了。
手机响了一声,南释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大公子,不够义气啊,都解除禁令了也不跟哥几个聚聚?”电话那边传来景晟吊儿郎当的抱怨声,还夹杂着会所震破天的音响声。
南释将手机扯远了一些,边缘锋利的眉微微皱了皱,道:“要么你找个安静点儿的地儿,要么我挂了。”
“别别别!五秒钟。”电话那头像是撞翻了酒瓶,听得见景晟低骂了几句。
五秒钟后传来景晟得意洋洋的声音,“怎么样?五秒钟一秒不差吧?”
南释将模型放了回去,盖上了玻璃罩,悠散散地问:“不是在两广一带执行紧急任务吗?你回来了?”
“昨晚儿回来的,老爷子生气不敢耽搁。你——”,景晟顿了顿,试探着问道:“军区那边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南释将手里的软布丢在了桌上,走过去抬起一条腿搭在壁炉边缘,坐在窗台上,又将半扇窗户掀了开来。
冬日里的冷风灌进脖子里,吹的人很舒服,很清醒。
“说话呀,你别吓我?难道是军事法庭那边......?”
“没事了”,南释打断景晟,“电话不方便,之后有机会见面谈。”
“行吧。哎我说,我明天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