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没有人想去关一下。
有时候,大自然的东西其抚慰的力量真的无比神奇。
“真的挺想你的,哥。”
景晟突然煽情地说了一句,煽情的他一度觉得自己热泪盈眶了。
但雨吹进来了,是雨还是泪他自己都分不清。
南释没应声,他这段时间谁也没想。其实也没什么精力去想。每天治疗、审讯,他精神一直也没有很好。
如果不是爷爷,按照正常程序自己这个年估计得在医院过了。
这是一生刚正不阿绝不徇私的爷爷,鲜有的向上面释放出压迫感。
屋子里那首曲子还响着,门被开着,南翊进来的时候两人谁都没察觉。
“不冷吗?”南漪问。她还穿着军装,一身凉气,风尘仆仆。
两人条件反射地都站了起来,朝着南翊敬了礼。
南翊过去关了窗,道:“小晟,你爷爷让你下去帮忙。”
南释偏头瞪着景晟,景晟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小声道:“这不是为了跟你多过点二人世界么。你放心,爷爷让你专心养伤,他忙一会就走了,下次再打招呼吧。”
景晟说完就跑了。
南翊将手里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道:“辛苦了。”
她没说别的,但南释知道她指的什么。
“应该的。”他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
南翊本想坐会儿的,但南释带着疏离的态度她不是感觉不到。
“过几天是你爷爷忌日,我和你——和这边的爷爷要过去,你一起,我跟军部报备过了。”
“不了。”南释却道。
“小释,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想回去么?你,不想给你父亲扫墓吗?”
南释沉默了。
爷爷死后,他就没再回过伏羌。
南翊没等来他的下文,不再多言,只是指了指那个文件袋,道:“这是这次调查的结果,你父亲的案子算是——”
南翊的声音颤了一下,强压着情绪,说:“算是沉冤得雪,虽然很多事还解释不通,但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小释,谢谢你。”
南释还是没话。
南翊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南释走过去将窗户又推开,外面的雨更大了。他从抽屉的书下面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
那份文件袋上打上了雨滴,南释走过去用毛衣袖子仔细沾了沾,然后将文件袋搁在了旁边的置物架上,放在那一整排礼盒的中间。
他走回窗边,靠在那里吸着烟。
刚刚那一瞬间,他很想问母亲,如果他和父亲调换,今天是他蒙冤,她会以父亲的生命做赌注去为自己换一个真相吗?
可这个念头一出来就灭了,因为舍不得。
那从出生起就未见过的父亲,听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新青年。那么好的人,就应该离那些危险远远的。假设都不行。
家里有客人,南释没敢多逗留,一支烟没吸完就湮灭了。然后换了后背已经湿哒哒的毛衣,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