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湾从狱中出来时,头发脏乱、嘴唇干裂,身上沾染了浓重的屎尿气味。
回到住处,半夜惊醒,会抱着蔚细哭:“若刺字,我宁肯死我宁肯死…..”
蔚细将姜湾送回江南休养。
再返回这里,已经是三个月以后。
不久,大街小巷里便传闻,副将家遇到了怪事,不仅那副将在睡梦中失去了右手拇指,再不能持剑,就连他的夫人,一觉醒来,头发也被剃光了一半,差点没撞墙了事。
燕城里,依然是一派有序景象。
闹市中,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茶楼面前,蔚细仰头看着上面的牌子:“滔天茶社”。
还真有这么个茶社,真不知道这有气势的名字是谁起的。
茶社生意很好,一楼几个连间的大屋子,大厅散客喝茶,左一间卖茶,又一间卖茶具,往来商客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蔚细在附近转了一会儿,也没见到自己要找的“火山公子”,索性在对面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
不多时,一个和骆灿年纪相仿,身材微胖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身后两个家仆追出来。
男子左右看了看,大声道:“轿呢?我还要赶着去吃酒呢!”
后面家丁打扮的人,点头哈腰地回道:“少爷,老爷最近不让您出门。”
年轻男子刚要发作,家丁忙挤眉弄眼地谄媚道:“不过您别急啊少爷,我悄悄儿的雇了一辆,马上就到!”
男子的脸色立即转好,眺望远处,心驰神往道:“今日燕城五美齐聚,骆灿和左行他们应该快到了,我若去太晚,恐怕会丢咱们乐府的脸面。”
家丁:“.......”
咱们乐府的脸面,不是这么挣来的。
乐少爷的马车颠颠哒哒地行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来到闹市另一头站下。
乐亦成跳下马车,乐颠颠地往里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
“虫馆。”蔚细一字一句地念道。
黑底烫金的大字牌匾高高悬挂,她皱了一下眉,心道这是什么破名字,和“滔天茶馆”比差远了。
她跟在乐少爷后面进了酒楼,门口小二斜眼看了看她一身衣裳,觉得有责任提醒某些人这里什么消费水平。
他刚上前想拦住,蔚细看也不看,抬手扔过去一大块银子,店小二接了个满怀,脸上立刻堆满笑,吆喝一声:“爷里面请~”。
蔚细跟着乐少爷上了三楼,最宽敞亮堂的雅间门从里面打开,一群人和乐亦成接连打招呼,就在门一开一合的功夫,蔚细却将里面的人几乎看了个遍,目光在主位上停住了。
那名男子她认识。
火山公子。
她站在门外听了一小会儿,转身出了酒楼。
一直到夜里,这群人才带着醉意从酒楼里出来。
蔚细悄悄跟了上去,忽然,骆灿身边的两个近卫,变得十分警觉。
有高手在。
蔚细略一思衬,掉头走开。
不一会儿,一名小厮从”滔天茶社“里出来,手中捧着个油纸包,急匆匆地赶路,一直进了一个深宅大院
“骆府。”
蔚细看了眼四周,她在酒楼听到别人叫骆灿的名字,便雇人去茶社买了点茶,让小厮给骆灿家的门房送去,她才一路找到这里。
骆府并不偏僻,离皇宫很近,院落很大,房子却不多,有个很大的园子,除了规整一些,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蔚细就是觉着危险。
骆府四周,弥散着说不出的危险。
她想了想,悄悄退出这片宅子。
接连几日,她打听出一些这骆府的来历。
若以小无赖的形象出现,很可能会被这纨绔拿点钱打发了,无法打探,要查紫玉来历,务必得进府。
近日,骆府管家也发愁,厨房做杂役的丫鬟病了,择菜摆盘这等细致活计,也还得女子做,而府中因为骆灿的缘故,女仆本就极少,除了夫人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就厨房这打下手的有两个女的,现在病倒一个,看着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只能另寻一个。
这事儿换其他府上都不叫事儿,但骆府不同,一提要招个女的进来,管家头就有大,他不放心旁人,干脆早上亲自带着个家丁就去集市上选人了。
蔚细前一日就打听到这个消息,她先花钱给自己雇了个爹,俩人换上破烂衣衫,早早等在集市,旁边挂了个找人代写的买身葬母的纸。
世道真的不好。
她绕着这个比她还早到的女孩,低头看看自己的破衣烂衫,不得不承认,还是这个女孩扮相更可怜一些。
女孩不过十五六岁,头发脏乱,身材干瘪,如花的年纪却看不出一点水灵的样子,呆滞的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地面,毫无生气地跪着。
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