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2 / 3)

院的一处僻静厢房,一年轻男子披着外袍坐在桌案后,晃动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是什么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疲倦。

“回公子,来人速度太快,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进入内室到离开不到一刻,并未伤害陈县令,倒像是……。”答案太过离谱,韩仁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倒像是只为捉弄陈县令取乐。”

“取乐,”男子哂笑一下,“有意思。”

他挑了挑蜡烛的烛芯,“走,去看看。”

“回大人的话,陈县令应当是做了噩梦,暂时受惊晕厥过去了,并无大碍。”挂职于县衙的郎中老孙恭敬答道。

他活了四十多年,又就职于县衙这种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从来没有感受过对面的年轻男子带给他的这种感觉。

对面人即使放松着倚靠在座椅上,周身散发的气度,也莫名令老孙战栗,那种威压或许与男子名捕的身份有关,又或许与他久居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质有关。

老孙不禁又感叹起这位刚过弱冠之年的青年的身份,当朝邺国公之独子,少年天才,十七岁进士及第,却未入翰林,而是进入刑部从一名小小的捕快做起,破获多起悬案、疑案,抓获了很多穷凶极恶逃亡数年的犯人。

短短四年时间已经升任刑部侍郎,本朝从未有过如此年轻的侍郎……

男子好像有些疲惫,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撑着头,微阂着眼,听到医者答复,他缓缓睁开双眼。

老孙只觉被那目光钉住,无法动弹。

“既如此,沈某就不打扰陈县令修养身体了。”

“小民恭送大人。”老孙将身体伏得更低。

“老爷,沈大人已经走啦。”隔着床帏,老孙小声嘀咕,“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您怎么能在这当口引了沈大人注意呢。”

陈县令皱着眉头满脸无奈,一把拉开床帏:“我如何不想平稳度过今夜啊,可那鬼影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我如何能忍住不喊。”

“吓死我了。”

陈县令满脸横肉,此时眼角积聚着泪花,越说越委屈。

老孙见状赶紧安慰。

“你说,你说该不会是他们?他们来找我了!”陈县令一把攥紧老孙的手,“快,赶紧去把赵大师请来,我要做法事。”

“不,不对,不能现在去,明日,”他又摇摇头,“对,待明日姓沈的一走,你就立刻去请赵大师。”

“老爷,冷静。您可看清那鬼影具体样子了?”老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陈县令,见他这丢魂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一杵子。

“我只记得当时迷迷糊糊有东西在我身上乱摸,我被吵醒,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白衣女鬼倒挂在房梁上,后面我就被吓晕了。”

“女鬼?怎会是女鬼,跑商的队伍里很少会有女人。可是年老妇人?”老孙疑惑。

“不,看身形是个年轻极了的。”这点陈县令很肯定,他小妾无数,只一眼就能看出女子大概身形年龄。

老孙定住,转着眼睛思索片刻:“我们怕是被沈大人盯上了。”

“怎会。”陈县令震惊极了,他也听说过这姓沈的名头,素有天下第一名捕的称呼,可那都是无知百姓人云亦云传出来的,他一个刑部侍郎,早不做捕头那摊子事了,他不信这姓沈的真有这么神。

“我的好大人,商队跑商是个苦差事,往往具是壮龄男子,即使有不多见的女子,也都是些中年的婆子,那鬼影如此年轻,明显不是那帮人里的,怕是这沈大人的人,虽我也想不透他为何弄出这么一起子事,但您可万万不得大意。”

“待明日,怕是一场难关啊。”老孙缓缓叹了口气。

“我就说我晚上做了噩梦,受了惊吓,他沈侍郎再手眼通天还能管人家做了什么梦?”

陈县令来了底气:“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段不会叫他发现了那事的。”

当天边第一缕朝阳照在沈关关身上时,她已经把从陈县令家“拿”来的财物全部分给了穷苦的百姓们,待他们起床的时候,就会发现这天降惊喜。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关关捏了捏疲惫的肩膀,站在高处,扫视着贫瘠的村庄,这世间与她七年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安定,从来都不是百姓的安定。

她已经下山快三个月了,这期间她打劫了十二户欺压百姓的败类,得到的钱财帮助了数不清的穷苦之人。

以目前官府的抓捕能力,她可以保证一辈子不被抓,那么总有一天,再不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惨状。

沈关关觉得是时候回去一趟了,让那个人看看,他需要那么努力的事情,她很轻松就可以办到。

苦涩的笑在她唇边绽开:“我做的这么好,你总会见我了吧?”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暖暖的日光下沈关关倔强的身影渐渐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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