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工作将近二十年,带过的艺人大大小小,遇到的脾气好好怪怪,但是Green还是第一个总能让他无计可施的。
男人才华横溢,外表优越,背景强大,出道就红,任意一条件拿出来都是王炸,按道理来说自己带他应该无比轻松,可是郑元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带「color」快四年,只有他总让自己提心吊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背靠大山在娱乐圈这种大染缸里搞艺术,不嫖不吸不乱搞男女关系,为了写歌能把自己关上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甚至为了保护嗓子都可以连烟都不沾,除了动不动会被媒体拍到出现在各大酒吧夜店里以外,郑元还真想不出这个男人作为艺人有什么缺点。
可是郑元也知道,Green喜怒无常,软硬不吃,猜不透心思,就像一座休眠火山,他不是不会发疯闯祸,他只不过在等待。
等待谁,等待什么,郑元不清楚,他只是在昨天看到Green见到于娓时的样子,心里立马就警铃大作,他几十年的工作直觉告诉他,休眠火山等待的时间或许要结束了。
可昨天化妆间事件后,他在车上和电话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问,Green仍是一字不提,郑元无法将这种潜在风险视而不见,所以私下委托了人去调查于娓,谁知现在资料还没收到,今天又来这一出。
还好不是直播,郑元站在一旁听Green说完那句暧昧不清的话后,赶紧使眼色让Blue去圆场。
Blue叹气,听见black他们在背后笑自己是个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认命走过去主动接过话头,祝平安和于娓对视了几秒,自己主动收回目光,离开现场回了化妆间。
Blue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在心里竖了个中指。
而于娓听着Blue打圆场的话,心才慢慢放到肚子里,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祝平安会继续说出什么。
他真的是艺人吗,于娓不由得想,为什么如此肆无忌惮,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事业,明明那是他梦寐以求的音乐梦想。
桐南的那间小酒吧,昏暗光线下他抱着吉他认真唱歌的样子还清晰如昨天,那时候的祝平安对音乐有着一腔热血,好像音乐就是他的生命一样不可割舍。
于娓被祝平安阴晴不定的举动搅得一团混乱,她忽然觉得自己要不要等完成这个拍摄后就回英国去,她好不安,尤其是一想到祝平安,这种不安又要牵挂着些许难过和不舍。
她只好劝慰自己,算了还是再等一等吧,现在还不到走的时间。
然而先等来的却是男人的邀请。
还没完全清场的休息室,几个大男人百无聊赖听着郑元的千叮万嘱,好在接下来有大概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公司才会准备下张专辑的工作,索性再不想听也乖乖听了。
祝平安还是眼皮耷拉仰头靠在沙发上,从Blue他们进来以后他就一直这姿势没动过,郑元在因为夜店新闻敲打念叨他,但瞧着沙发上的男人像没睡醒一样眼见着就要发火,被眼尖的Blue插话哄道:
“哎呀郑哥别生气,Green听进去了,这不春天到了嘛,他一到春天就死气沉沉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少的Black也破天荒插嘴:“多亏他一到春天就多愁善感,乐队才会不缺歌唱。”
他两一唱一和的,倒也不是假话,Green私底下本就老摆着张从不大悲大喜的脸,看上去总阴郁的很,尤其是一到每年春天的三四月份,郑元也心知肚明,全当是搞艺术的人太敏感,顺着台阶善心大发,大手一挥说算了,赶紧下楼走人。
祝平安却不动,成员都出去了他才睁开眼睛叫住郑元,说郑哥,你帮我把于娓叫过来吧,我有事找她。
郑元居高临下盯着他看,许久,才半是警告半是叫他Green。
他问:“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祝平安不说话,瞧着他。
“昨天化妆间事件,但凡团队里有别有用心的人,一传出去,随便做点文章,可比你夜店新闻影响大的多,还有今天……”
郑元眸色深深:“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于娓呢,她呢?”
祝平安的眼睛动了下。
郑元又道:“你跟公司的合约快要到期了,董事会那边即使有金先生保你,可你要是真的被人拿捏住把柄,你的音乐生涯就彻底玩完了……”
说完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前,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逾越:“平安,你和乐队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随便玩玩,你不是,不要随便毁了自己。”
“我和成员在车里等你,早点下来。”
话音落下,门“咔嗒”一声,祝平安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从沙发上坐起来,垂着头看着白色地板,手掌在纹着玫瑰图案的手臂来回揉搓,似乎要把那块皮肤拽下来一样。
于娓走进休息室时,看到的就是男人这副样子。
郑元走出来叫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