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奢望。
正想着,就听季泽英哽咽着问道:“真的吗?”
“真的。”季泽平的声音很浑厚,如他这个人一般,让人心安。
说来季泽英也只是个小孩,没了父母,只有一个最亲的大哥可以依靠,毫不夸张地说,季泽平就是他们的天,所以实在不敢想象有一天大哥不在的情景。
安抚好季泽英,季泽平还是坚持让她给燕秋知道歉。
燕秋知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有错。”
燕秋知原以为季泽英仍然不会道歉,因为每次被家里的弟弟欺负,让他道歉只会换来父母的责骂,却没想到她声音很响亮地说:“姐姐,对不起。”
燕秋知愣了下,面带着柔和的笑,缓缓说道:“没关系。”
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解释,“泽英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是你大哥的媳妇,村东头的宋明朝大哥哥你应该认得吧?我是他的未婚妻。”
宋明朝算是村里为数不多有学问的人,村里的小孩几乎都跟着他学过写字。
可是燕秋知不知道的是,因为家里穷,村里的小孩几乎不跟季泽英玩,她曾试图融入,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并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向宋明朝学写字。
这件事也一直是他们季家三兄妹的心头病。
季泽英默默垂着头,抠着手指,不作声。
倒是季泽平摸着小妹头的手顿了顿,眼眸微闪,宋明朝啊,他知道,村里也曾流传过一些传言,说是宋明朝和燕秋知私相授受,不检点。
但只要一有这话头出来,燕秋知的娘一准跳出来打骂说闲话的人。
她是出了名的泼辣,村里人都不太敢招惹,后来大家就只敢私下里说说了。
方才听燕秋知的意思,恐怕那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罢了,人家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心沉了沉,对燕秋知说:“你今晚是跟小妹睡,还是睡我的房间?”
燕秋知心下一惊。
季泽平自知话说得不明白,小麦色的脸颊闪过一丝无措,赶紧补充道:“我去跟泽源睡。”
季泽源是季泽平的弟弟,因为明日还要上学,现在已经早早睡下了。
燕秋知松了口气。
“不用麻烦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明朝哥了。我跟……跟泽英一起睡吧,泽英,可以吗?”
季泽平闻言,不自觉眸光有些冷,拳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攥紧。
燕秋知本就是敏感的性子,自然注意到了季泽平情绪的转变,心里“咯噔”一下,忐忑不安。
“可以。”
季泽英的回答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燕秋知本就长得温婉,暖黄的灯光在她的身后亮起,仿佛是她自身携带的光芒。
泽英小朋友看得失了神,心想其实这个姐姐还是挺好看的,如果不跟她抢大哥的话,让她做嫂子也不是不行,于是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回到季泽英的房间,燕秋知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根本没办法穿,总不能穿着湿衣服睡别人家床吧,季泽英的衣服又穿不上……
可是看刚刚季泽平的表情那么凶,她也不好再麻烦他。
燕秋知还坐在床边纠结的时候,帘子外响起了季泽平醇厚的声音,“我给你弄了点热水,要不要擦擦身?还有一件衣服,你的衣服湿透了,穿着睡觉明天要感冒的。”
帘子被撩开,燕秋知看到季泽平手里端着一个瓷盆,里面的水还冒着淡淡的雾气。
“家里没有热水了,我试过,这水也不凉,擦擦身刚刚好。”说完,又拿起搭在肩膀上的衣服,“这件衣服你拿着穿吧。”
“你放心,这衣服都是我洗干净的,家里找不出新衣服给你穿了。”季泽平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燕秋知嫌弃,家里贫困,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虽然有些事不可能,但他还是不希望给燕秋知留下差印象。
这时候季泽英笑着跳出来补充道:“我可以证明!大哥最喜欢这件衣服了,洗的时候每次都要用超多肥皂!”
季泽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不自在地摸了摸扎手的寸头。
燕秋知小声道了谢,垂着头不叫别人看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神色,然后接过季泽平手里的东西。
季泽平摸了摸自己依旧湿漉漉的头发,露出腼腆又有些不自然的笑容,“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说完甚至不等燕秋知回一句“晚安”,就不见了身影。
简单擦拭了下,燕秋知换上了季泽平拿来的衣服,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肥皂的清爽气味和季泽平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季泽平的衣服很大,燕秋知穿上就像是穿了条裙子。
两条白皙的长腿裸露在外,泛着丝丝凉意,燕秋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于是赶紧把它们都藏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