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顿酒店。
拉亚自卑地立在原地,垂头。
她试图用长发挡住自己丑陋的面容,来挡住对面前台人员时不时打量的奇怪目光。
铃屋什造将人儿带到了身后,用自己的黑卡敲着桌面,语气不善,“眼睛不好使就去配副眼镜?嗯?高木桑?”
前台值班的高木宁西当即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小心地服务道,“对不起,客人。我这就为您办理入住。两位是一起?”
“两间房。”
“好的,麻烦两位出示一下证件。”
铃屋什造翻出钱包,把两张证件拿出来,递给对方。
“我们两个的。”
高木宁西在看到上面的赤司两个字脑袋一怔,根本不敢过问下面的那张银行卡。
更别说是问她身后女人的事情了。
赤司。
光是这两个字就可以在整个日本横着走了,别说今天她只是带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开酒店,就是她今天做什么走私贩毒,违法犯罪的事情,她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木宁西动作麻利的办好手续,“这是两位的房卡。希望您能有好的入住体验。”
铃屋什造接过,拽着拉亚的手腕,没好气的径直离开。
电梯直通顶楼。
铃屋什造看了眼房间号,“我住在你对面。”
他开了门,把房卡插入卡槽,通电。
房间澄亮。
铃屋什造也不着急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开空调,“先去洗澡,不然着凉了。”
拉亚咬唇,犹豫。
铃屋什造连推带拽的将人儿送到浴室。
“我给你烧点儿热水,你出来空调也该热了,快去~”
拉亚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像个在外面被欺负狠了的幼崽,落魄地没有安全感极了。
铃屋什造试图放轻语气,让她能不这么设防。
他推着她的肩膀,将人儿带到镜子面前。
镜面里,两人的面容被清晰地倒映出来。
一个狼狈,一个干净。
拉亚羽睫微颤,目光躲避。
铃屋什造凑近她的耳畔,耐心道,“你母亲要是见到你这幅模样,会担心的。”
拉亚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我正好要去给你拿些衣服,你可以一个人放心的洗。”铃屋什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顾虑,“这个时间,你母亲也睡了。”
没有任何回应。
拉亚无声的态度说不上是拒绝还是抵触。
她甚至连个点头摇头的动作都没有。
如果是常人,被这么冷处理,说不定会没有耐心地离开,又或是谈不上好态度的生气。
铃屋什造的笑容僵硬,语气温柔,却夹杂了几分胁迫,“我们拉亚要做个听话的乖女儿才行,对不对?不能让母亲担心啊~”
拉亚眼角的泪水模糊,她的指尖深深地陷进掌心。
牙齿忍不住地打颤。
铃屋什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晕黄的灯光下落下一片阴影,血红的瞳孔中彩虹琉璃的光芒若隐若现,没有一丝温度,表情乖戾,占有欲十足。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时间不早了,我回来给你沏感冒药。”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却霸道的不容拒绝。
拉亚立在原地。
只能听到门被‘砰’的一声撞上,发出刺耳尖锐的碰撞声,让人惊恐。
空气稀薄,周身冷的她不寒而栗。
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湿透了,苍白的额头渗透着密密麻麻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和发丝黏在一起。
拉亚受了刺激一般,猛地甩掉身上的外套。
她歇斯底里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发疯地往外跑。
把手拧开。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钥匙忘拿了。”
门被打开的瞬间,铃屋什造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儿,眼底弥漫着漫不经心的危险和从容。
拉亚脸上血色净失,如同电击般摇摇欲坠。
她下意识地后退。
铃屋什造却什么都没做,故意说道,“不是说让你洗澡吗?往外面跑什么?外面有什么忘记拿了?”
拉亚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急促。
铃屋什造径直从她身边经过,“现在天色不早了,听我的话,我明天陪你回家。要是不小心感冒的话,就只能拖延行程,等你好了再去拜访有夕子夫人了?”
拉亚的拳头攥紧。
泪水堆积在眼眶,她拼命地隐忍,不想要没用的哭出声来。
怪物。
他是个怪物。
铃屋什造弯腰拾起自己的车钥匙,“别再往外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