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修得正果,后来他上京赶考,那富商之女也被嫁往外地。王老爷考取功名回来,以前瞧不上他的人都来巴结他,来说媒的人把门槛都要踏破了。可王老爷最初几年哪位小姐也没见,最后还是受不了亲戚天天来问,才娶了王夫人。
一开始他也厌恶世俗偏见,后来才知仅凭自己一人的力量是无法与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抗衡的。他吃了很多苦,所以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老老实实、平安顺遂地了此一生。
时错又抬头去看夜空中那轮银盘,它高高悬于天际,好似不语人间。
他颔首,不知怎么地突然吹起了口哨,吹的正是柳稚曾用短笛吹奏的、高明德教王莺莺吹的那首无名的歌。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时错就背起行囊,向王家上下道了别,往镇子外走去。王老爷给的点心被他放在了藏珍囊里,毕竟那么大一盒吃食,别说路上不方便拿了,就是捂上一天也该馊了。
“时少侠,有缘再见啊!”王老爷追出来道。
时错挥挥手让他回去,心里想着咱们再见必定是有妖邪作乱,那还是不见为妙。
走着走着,他突然就想起最后遇害的那位住在西边小土房的寡妇。
时错摸着自己兜里还剩几两银子,想着剩下那一老一小不知该如何谋生计,于是又转了个方向回头走去。
反正不着急,现在回苍古派一时也没什么事要干,顶多向长老告告林荣生的黑状。
等快到那寡妇家了,时错却发现门口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偷偷往里面张望。
少女身形窈窕,头上一左一右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剩下的头发扎成小辫自然地垂在耳边,正躲在门边踮起脚尖不知在看什么。
时错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走近了细瞧发现正是柳稚,于是不由欣喜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嘿!你怎么在这儿?”
这下倒把面前的少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睁得浑圆,待看清来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把时错往旁边拉了拉,才小声说道:“时大哥,怎么是你啊?”
“我还想问你呢——”时错话还没说完,柳稚就将手指竖到嘴边“嘘”了一声,让他小声点。
时错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有趣得紧,于是便也小声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被那大魔头扣在红雨谷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柳稚道纠正他道:“仙尊才不是什么大魔头。而且他可从未禁止我离开红雨谷过,我说我想出来,他自然就应允啦!”
时错撇撇嘴:“这叫欲擒故纵,他这是在装好人给你看,实际上指不定现在在哪监视着你呢!”说完,他煞有介事地回头看了看四周,好像在寻找季无陵的眼线。
柳稚被他的动作逗乐了,捂嘴笑着说:“才不会呢!”
“你还没说你到这来到底是干嘛的呢!”
“我到这来,是想——”柳稚有些忸怩,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屋内,“是想看看那位老婆婆和小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还特地做了些桃花糕呢!”
说完,她举起手里的篮子晃了晃,颇有些炫耀的语气。
“原来是这事,那你怎么不进去,躲在这干什么?”时错问。
“我、我有点不敢——”柳稚低下了头,涨红了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更别提还是要和陌生人见面交流,自然有些拘谨。
“这有什么不敢的啊,我也是来看老婆婆他们的,咱俩真是想一块去了。走,一起进去。”时错说着,便拉起她的手就踏进屋内。
“哎呀!”柳稚没防备,被他突然拽进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屋内老人和小孩正在吃着早饭,一看突然进来两个人,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们。
时错天生和谁都自来熟,也不怕尴尬,提起柳稚手中的篮子就搁在桌子上,笑得一脸灿烂:“老婆婆,小弟弟,还记得我们吗?我们要走了,来给你们送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