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这小孩不知该作何感想。
但实际上,阿煦对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更别谈想要包庇他了。他更在乎柳稚的安危。
“对不起柳姐姐,我爹他,居然想要伤害你……”
阿煦低着头,小声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阿煦。他虽然是你的爹,但是你是在红雨谷中长大的,是我和尊上将你带大的。”柳稚拉过阿煦的手,安抚地揉了揉他的手指。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你?”时错问。
柳稚看了一眼阿煦,阿煦似乎明白了什么,拍拍胸脯:“柳姐姐,你只管说吧,我没事的。”
“我们之前买的那盒胭脂,他似乎就是跟着胭脂的香味找到我的。”柳稚说。
时错:“离这么远,他也能闻到?”
柳稚点点头:“而且,从他说的话来看,之前的几个死者也是被他用这个方法跟踪的。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什么事?”
“阿煦如今这副身体,是谷主借了一名青年男子的躯壳,让阿煦还魂。只是那人如何得知这就是阿煦的?”
早在阿煦三四岁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冻死在一个冬夜里。季无陵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只剩一缕魂魄还徘徊着不肯离去。
后来季无陵找到了一名练功走火入魔的剑修,在他将死之际将阿煦的魂魄注入其中,因此阿煦才得以活到现在。
听完这些,时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其实刚刚,我听镇子上的人说了一件事。”
临云镇虽小,但也出过奇人。早在十年前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叫花子,每天在街上卖艺乞讨。
那叫花子不耍刀不喷火,只消用眼睛一瞧,用鼻子一闻,便可以知道你去过哪里,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一时间,这叫花子远近闻名,许多人来听说了他的过人本领,都想过来见识见识。
王老爷曾经有一个女儿,年方十八,待嫁闺中,生性顽皮好动,也随众人去瞧那叫花子。那叫花子见王小姐年轻貌美,对她说了几句流氓话,惹怒了这位坏脾气的小姐。于是后来再没人见过那叫花子,据说是叫人打残抑或打死了。
再后来,王小姐大病一场,请了多少名医也治不好,终是香消玉殒了。王老爷悲痛不已,幸而老年得了一子,便是时错他们见到的那黄毛小儿。
“时大哥的意思是,阿煦的爹,也许和这个叫花子有点关联?”柳稚问。
时错:“这么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叫花子没得蹊跷,我们要想知道事实到底如何,还得再去找那小贩。”
阿煦:“柳姐姐,时大哥,我也想帮你们一起找。”
没想到阿煦年岁虽小,但是遇事却也能如此镇静,若不是身世非常,将来倒也能有一番作为。
时错:“我们先和居洲他们一起去四处找找有没有小贩的踪迹,阿稚,你先好好休息。”
“现下我已无大碍,我和你们一道。那胭脂还在我这里,他可能再循着香味来找我。”柳稚说着便要起身。
见她执意如此,时错只好答应:“那你小心一点,紧跟着我。”
“嗯。”
打开门,苍古派其他弟子正都围在外面,他们对柳稚倒不甚关心,注意力全在时错和高煦身上。高煦似乎很害怕他们,一见了他们便躲在柳稚身后。
“时师兄,这位又是谁?”居洲指着高煦问。
“这是柳姑娘的朋友,也是来帮我们的。”时错道。
显然林荣生并不买账,他修为虽不及时错,但也察觉到高煦身上有一股死气,再加上他脸色灰白又畏光,看起来就不是寻常人。他走到高煦身旁,绕着他转了一圈,将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瞧了一遍,说:“依我看,这位小友,倒不像个大活人呐!”
“活人死人又有什么关系,林师兄只要知道,这位小兄弟比你的用处大得多了就行。我看林师兄你啊,还是早早搬了藤椅,逗你的雀儿去吧!”时错不给他面子,直接从众人中间开了一条道。
那边林荣生正急赤白脸地要跟他理论一番,时错却毫不在意地说道:“诸位,临云镇惨案的凶手,我们已大致确定了身份。稍后我们会给出那人的画像,还要劳烦大家务必找寻到此人。”
昨晚由于柳稚的出现,所以并没有百姓受到戕害,要想尽早让临云镇早日摆脱杀人掏心的阴霾,快点找到阿煦的爹才是当下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