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本一片漆黑的空间里突然出现数不清的光团。
五条悟开启无下限,隔绝宗玉的侵蚀能力,一步步深入仿若星河的空间。北川叶和虎杖悠仁则双目紧闭,后者身上的咒纹蔓延,显示此刻是宿傩占据身体。
黑色透明质触手刺入他们的大脑,源源不断汲取着记忆和更加久远的从前,其中一点光团放大,晕染成让人身临其境的记忆世界,以第三视角呈现。
……
大江山,鬼王宫。
金砖涂血,妖鬼哭嚎。
橙发兄弟肆无忌惮地大笑,穿梭在逃窜的群妖中收割生命。他们享受着鲜血与战争,尤其是那些能压制或伤到他们的大妖,全部成为助涨战意的助燃剂,让他们更加亢奋。
他们喜欢的不是屠杀这种粗鄙的行为,而是和势均力敌的对手交锋的愉悦。
身穿狩衣的青年垂下眼睑,不再去看眼前的惨状,眼睛的紫红沉淀成血凝固后的颜色,表情极其冷漠。
他悄然转身,进入主殿,厚重拱门自他身后合上,隔绝大部分惨叫。
金玉镶裹的殿堂内,美酒佳肴随意扫落,玉雕与珍贵瓷器大多碎裂,貌美侍女全部被扭断脖子,身躯破碎地倒在地上。
宫殿的最上方有一个巨大的豁口,来自于信鸽与酒吞童子战斗时召来的陨石,后者虽然在最后一刻用鬼葫芦将其击碎,但宫殿的穹顶就没那么幸运了。
两只讯鸟站在一幅被喷射出的血液毁坏的壁画前,一如既往的默不作声,只是偶尔对视一眼,完成只有彼此明白的交流。
额间纹有诡异十字的青年安静地坐在大殿的一角,手中把玩着几颗光泽润丽,尚有血液余温的妖珠。他在大妖未死去时将它们生生扯出,以保持最华美的色泽,但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这些赏玩之物的兴趣极其短暂。
金发家臣倚靠在软榻上,听见响动后懒散抬眼,道:“刑差,让那两个家伙动静小些。”
受到同为那人座下鹰犬的男人颐指气使的使唤,刑差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大约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声线平缓地答道:“你知道他们一旦起了兴致,谁都阻拦不了‘游戏’。不要为难我,圣贤。”
闻言,举止投足都和其代号不符,比起圣贤更像是暴君的异域男人不屑低哼:“弱者的游戏。”
刑差低叹一声,语速不紧不慢地道:“夜兔和术士虽然没有你强大,但每一场战斗都是他们的养分。若你总拿他们战斗的本能说事,主君会不高兴的。”
闻言,原本满是轻蔑之意的圣贤瞬间缄默,显然最后的告诫非常有效。
他们之间简短的交谈令离他们较近宿傩侧目,片刻后不怎么感兴趣地移开注意,继续打量手中那只鬼气缭绕的手臂。
那是茨木童子的鬼爪。
作为大江山众妖中实力和酒吞童子比肩的鬼将,他到最后一刻都在守护鬼王宫和他的挚友,失去用来攻击的独臂就用牙齿撕咬,牙齿崩裂就自爆鬼气意图玉石俱焚。
宿傩在焚烧战场时留下他的手臂,也许是在表明他吝啬的认可之意,亦或者只是恶劣地保留战利品,谁知道随心所欲的鬼神在想什么。
大殿寂静下来,性格迥异的几人不去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地打发时间。
直到那人自通往偏殿的屏风后出现。
黑底金纹的长袍坠地,腰间系的白玉金穗配饰压着柔软布料,和发冠用的是同一种名贵玉料。祂身后紧跟着身着文官袍的判官,后者手中捧着一件雪白大氅,狐皮和毛领来自不久前巢穴覆灭的玉藻前。
“主上。”
“家主。”
“主君。”
祂挥袖罢礼,缓步拾级而上,在殿中央原本属于鬼王的主位落座,判官则在祂右手边的地上跪坐下来。
阳光从宫殿穹顶的豁口中散落,将广袖上的繁复纹路照得熠熠生辉。祂的面孔在某种禁制下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主上,鬼王伏诛,我等已踏平大江山,何事令您困扰?”刑差上前,谦恭地低身询问。
祂没有回答,指尖轻敲染血的扶手。
“酒吞童子的亡魂尚未消散,主君仁慈,有意招降为其重塑肉身。然对方出言不逊,宁消亡也不愿为主君效力。”
见主人无意搭话,判官代祂回复,神情如刑差一般温雅,也一样缺乏情感。
对这番话反应较大的是之前亲手击杀鬼王的圣贤。他赤红的双眼涌起些凶光,冷意加深,道:“不识好歹的家伙,他......”
“吉尔伽美什。”
比起人类喉咙能发出的声响,这道突兀出现的声音更像是高天原的仙乐和声,是听不出男女的神谕。
祂冷淡地抬眼斥责,被叫出真名的圣贤噤声,只是眸中狠戾没散去几分,收敛在表面的顺从下。
不过祂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