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的儿时玩伴却趁机毫不犹豫地单方面对他发动袭击,差一点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当然,也只是差一点。
“看来,胜利女神是在站在我这一边的。”迪克站起身,俯视着在他启动了自己制服里的信号反转装置的一瞬间就痛苦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的赞恩,一边擦掉自己唇边的血迹一边说道。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把戏可真够巧妙的,”迪克看着痛苦呻/吟的赞恩,将手放在了自己制服内的信号反转装置的开关上,“告诉我是谁雇佣了‘塞科’,然后我的第二个电话就会打给医院。”
接下来,出乎迪克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只见倒在地上的赞恩痛苦地抱着头,费力地瞪大双眼看着他,像是想要极力辨认他的位置,或者说他是谁的样子,接着,露出了满目的惊恐。
“终究还是追到这里来了吗?一个雷蒙德难道还不够吗?!”
迪克没有忍住,直接拔高了音量:“这件事情跟雷蒙德也有关?!”
“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极度的惊恐让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此刻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一般脆弱,只能扭曲着五官因为幻觉中的所见所闻而胡言乱语。
迪克关掉了制服里的信号反转装置,上前一把将赞恩拽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雷蒙德的死跟这件事情也有关吗?”
然而这名高壮的男人此刻只是颤抖着重复“我什么都不知道”
。
就在迪克心急如焚地在自己的制服内翻找具有镇定作用的药剂或者针剂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利器破空而来的声响。
同一时间,纽约的某一处星级酒店的高级套房内在这个夜间时刻却并没有开灯,只是将落地窗的窗帘完全拉开,夜晚纽约这座城市周遭的灯红酒绿和灯光所营造出的金碧辉煌带来的光线虽然不足以照亮室内却足以让人看清套房内的一切。
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缓缓抿了一口高脚酒杯中的酒液,另一只手将手中的国际象棋黑子的“兵”落在了白子“皇后”的斜前方。
“啪”的落子声在回响着黑胶唱片音乐声的套房内响彻,男人缓缓地勾了一下唇角:“那么,我们的‘皇后’究竟能不能察觉——”
“当他吃下了眼前的‘兵’之后,就会落入‘车’的陷阱里呢?”
就在这个时候,高级套房那极为厚重的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微弱但却连续的枪响,伴随着模模糊糊听不真切的惊呼、惨叫声,男人挑了挑眉:“看样子,‘鬼牌’终于来了。”
“虽然,国际象棋里原本就没有鬼牌。”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所以,这张鬼牌无论是对于黑方还是白方来说,都是彻头彻尾的‘鬼牌’。
下一刻,高级套房的大门被从外面暴力破开了,被隔音极好的厚重大门隔绝在外的惨叫声,硝烟味和血腥味在一瞬间进入了这个高级套房内,有着一头绿色的杂草般的头发,脸上涂着惨白的油漆和咧到耳根般夸张的红唇,画着劣质小丑妆的男人手中拿着霰/弹/枪,裤脚上沾着明显是近距离开/枪所喷溅上的血迹。
他的旁边还有浑身带伤惊恐地试图阻拦他的酒店工作人员,对方一把抱住这个男人,还对坐在高级套房里的客人喊道:“请您快跑啊!”
“哎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被拖拽住的画着小丑妆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声音听上去疯狂而又真诚,仿佛他真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向顽固阻拦的酒店工作人员解释自己的来意一般,如果忽略他正拿枪对准这名工作人员的脑袋的话,“是你们的这位客人要见我啊!”
直到他咧嘴笑起来的那一刻才能在那夸张而又劣质的妆容中觑见这个男人的嘴角裂至耳根的样子并非是妆容的效果,他大笑着在酒店工作人员惊恐的表情中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血花四溅,近距离开/枪射击的下场就是这名画着小丑妆的男人衣服上再次多出了炸裂状的血液痕迹,不过显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咧着嘴角看着坐在落地窗前,对于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的男人:“尊敬的先生,晚上好啊~”
“今夜真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好时光,看样子这场邀约的主人有着相当别具一格的品味。那么,您就是那个想要欣赏小丑表演的人吗?”
将杯子中的酒液饮尽的男人动作从容而又优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面容这一刻终于进入了窗外光线的范围内。
汉尼拔看着小丑,在对方状若癫狂般的打量中神态自若地点头致意:“晚上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不甚荣幸,哥谭市的小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