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自己撞烂的木箱子残骸上爬了起来,装载在手臂上的微型炮弹直接对准迪克发射。
明知道这是故技重施,但是为了躲开炮弹,迪克还是只能任由这些炮弹对准了仓库里的木箱子,几乎没有防火措施的废弃般的旧仓库配上爆炸,迪克几乎可以想见这个仓库完全起火时的“壮观”场面了。
他必须得在这座仓库火势彻底无法控制前找到这里的哈利先生。
“这回不耍嘴皮子了?”冲上前来的杀手塞科这样挑衅道。
他一边跟塞科缠斗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然后在推测出哈利先生很有可能是在仓库的后勤室之后,找准机会将塞科踹倒,接着就直接朝着仓库后勤室的方向冲了过去,最终在那里找到了浑身是血,依靠在书架前艰难地喘息着的哈利先生。
“咳,迪克……”如果不是哈利先生出声,迪克看到眼前的惨状,差一点以为哈利先生已经被外面那个家伙折磨致死了。
“天啊,他竟然真的——”对一个身患重病的老人下狠手?这一刻,迪克觉得刚才在外面的给他下巴的那一脚踹得实在是有些轻了。
“孩子,”在迪克上前来搀扶他的时候,哈利先生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点血沫,“对不起,把你的身份告诉他……”
“这不是你的错呃——!”还没有等迪克把话说完,背后就传来一阵剧痛,追上来的杀手塞科用他那锋利的勾爪给他背后来了一下。
塞科趁着迪克因为疼痛反应不及的时候一把掐住了转过身的迪克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另一只手被上的勾爪对准了迪克,他看着被自己掐住的迪克:“你知道你最应该引以为耻的是什么吗,格雷森?是你的无知!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是——”
迪克双手握住塞科掐住自己的那只手,使力向旁边一拧,同一时间飞出一脚,在对方手臂被卸力从而松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将对方直接踹飞了出去:“对对对,我其实是全哥谭最穷凶极恶的杀手。”
“既然你这么希望的话,我就如你所愿好了,毕竟,神经病(罗马音的SAIKO跟单词psycho,即精神病人发音相同)可不是我。”迪克一边说着一边朝天花边射出钩锁,直接将破败的天花板破坏。
上层堆积的大量货物已经已经开始燃烧的木箱碎片坠落下来,直接砸在了杀手塞科的身上,而迪克在看到其中夹杂的燃烧物之后立刻朝着一边的哈利先生走去,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迪克一边朝外跑一边联系了火警以及救护车,整座仓库燃烧起来可并不是外面的大雨可以轻易扑灭的,更何况这种位于郊区的建筑失火如果不及时控制的话很容易燃烧到附近的树木从而扩散。
跟仓库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之后,迪克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浑身鲜血的哈利先生放在了柔软的草坪上:“消防车和救护车马上就会来了,哈利先生,你会没事的……”
就在迪克想要回到火场中去找被压在一堆货物底下的塞科的时候,他被哈利先生颤抖着的苍老的手轻轻地抓住了。
“抱歉,抱歉,迪克,孩子,这一切,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哈利先生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费力地说道,他看着迪克,浑浊苍老的双眼中倒映出不远处燃烧着的“家族仓库”,“他们,他们想要杀了我,他们想要让我,永远地保守那个秘密……”
迪克微微一愣,从制服的装备中找到了一块挡雨布,为哈利先生盖上——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能任由他这样淋雨,他蹲下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必须重新定义这场他以为的无妄之灾了。
“答案,答案就藏在……藏在马戏团的心脏里,孩子……”他那双大睁着的混浊双眼不知道是看着迪克还是远处的火光,从他的脸侧留下的混杂着血液的水液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但是迪克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觉得哈利先生流泪了,他在忏悔,因为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理由。
然后,老人的双眼缓缓地合上了。
迪克颤抖地伸出手,抱住了老人毫无反应的身体,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带走他的体温,从他的脸上滑落,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哭,从内到位的寒冷在这一刻包裹住了他——
他再一次失去了一位家人。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他以为雨停了,但回过神来却看到身边的不远处还有雨丝,下一刻,头顶上撑起的伞掉落,他被抱住,旁边温暖的体温接触他冰块般的身体,耳边传来的痛哭声让他以为是自己在哭,于是他抱紧了怀中的哈利先生,任由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拉娅抱紧他,像是要将他哭不出来的那一部分一同哭完般地放声痛哭。
这片草坪不远处的公路上,在大雨声的掩盖中,一辆机车停在了那里,身上黑色的机车服淋得透湿的人走了下来,姣好的身形被完全贴附在身上的衣物勾勒了出来,裤脚上溅满了高速行驶留下的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