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过,而他面前是几排间隔相对而言比较大的生产的时候明显刻意去掉了棱角,直接焊在地面上的椅子,而这些椅子上以及铺着柔软地毯的椅子上,坐着几名身穿病号服的病人。
没错,地面上也坐着病人,一名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岁的男子甚至坐在那里玩积木,伴随着不远处的走廊那边不断传来的极为剧烈的吼叫声——“来人啊,放我出去!”,面前有一名坐在座椅上穿着病号服的人不断地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一切嘈杂混在一起,但是从一边走过的医护工作者却对于这一切的声音和反常视而不见。
眼前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大概是医院的地方的不寻常。
但使他几乎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却并非眼前这全然陌生的场景,也并非从视觉高度来看他的意识依旧还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这件事情,而是面前随着不受他控制的视觉转动而涌入脑海中的大量信息。
无论他看向哪个方向,那个方向的信息,从那里究竟有多少医护工作者,他们的性别、年龄,身上衣物的清洗程度到那个方向的墙面的材质以及使用年限,排列方式,所有肉眼能够看到并且用大脑分析便足以得出来的信息没有任何差别地一股脑涌入他的大脑之中。
或者准确来说,是他依附的这具身体的大脑之中。
时刻在接收过量的信息让他依附的这具身体的反应变得无比地迟钝,并且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些信息有的或许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信息过载让这具身体时刻保持着一股极为强烈的眩晕感。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正在强忍着的话,迪克很想要代替她吐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如同一个巧合,又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这个孩子将视线放到了几排椅子的正前方,那里有一台正播放什么的电视。
一瞬间,周围所有无差别涌入大脑的信息仿佛终于受到了处理般,电视中的画面和信息清晰地传入了脑海中,迪克发现那是一家并不算大的电视台的小型娱乐纪录片,正在以马戏团为主题,那里的主持人采访了著名的哈利马戏团以及马戏团的台柱,“飞翔的格雷森”。
在电视频道中,他的父亲在帐篷的顶端“飞翔”的画面一闪而过,伴随着主持人的惊叹和周围观众的欢呼与喝彩声。
这一刻,他一开始就在回避的问题在那个熟悉的,安静的心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起变成了现实——他依旧还在小阿丽亚娜的身上。
在看到屏幕上“飞翔的格雷森”,他感觉到小阿丽亚娜的视线有些发直,伴随着疯狂涌入脑海中的信息,小阿丽亚娜那因为信息过载而长久放弃思考的大脑终于动了起来。
脑海中依稀闪过从单杠上飞跃而下的黑发蓝眼的男孩的身影。
真好啊,她想,她也想要像鸟儿一样自由。
她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了,这里好讨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房间里还是房间外,这里穿着跟她一样的衣服的人都在发出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的声音,这里的护士和医生跟家里会与她平等对话的医生完全不一样,他们粗鲁而又野蛮,会把她捆起来,根本就不会听她在说什么,只会给她吃会让她停止思考的药。
小阿丽亚娜不再管那种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欲望,她跌跌撞撞却又毫不犹豫地朝着涌入她脑海中的信息表明的出口处迈开了腿。
她疯狂地奔跑着,充耳不闻周围响起的警告声,目标明确地迈开腿,渐渐地,她的面前出现了那扇她只在进入这里时看到过的门。
门是紧闭的,但是她知道钥匙在谁那里,所有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都仿佛自动存在着答案一般——在那不断涌入脑中的海量的信息。
但是紧接着,她的身后就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和推车的声响,那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无法出去了,她被狠狠地按在地上的前一刻,她努力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金属大门,从那个圆圆的实际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外面的天花板的玻璃窗上隐约看到了飞走的鸟儿的幻影。
因为没有痛觉,被按在地上的小阿丽亚娜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到脖颈处有细细的东西刺入,她很清楚那是注射器的针,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缓缓推入她的身体中,她知道那是镇定剂。
迪克很快就感觉到小阿丽亚娜的四肢使不上力,他怔怔地看着那些身穿护士服的人面无表情地将小阿丽亚娜用拘束带捆了起来。
他通过小阿丽亚娜的眼睛在其中一名护士的胸牌上看到了——“纽约撒迦利亚私人精神疗养院”的字样。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小阿丽亚娜被用拘束带固定在担架床上,推到了一间单人间中。
小阿丽亚娜的主治医生似乎很快就联系到了小阿丽亚娜的父亲,但是小阿丽亚娜的父亲却一直到傍晚才赶到。
迪克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们就是在小阿丽亚娜的病房前进行的交谈,而小阿丽亚娜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无比敏锐的听觉和无时无刻不在接收周围信息的大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