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昆虫群现在都是她眼中的大宝贝,她低头仔细一看,认出了这个长了无数条腿的未知生物。
“是蚰蜒,喜欢往潮湿阴暗的地方跑。他们要去那边!”
今天开灯以后他们才看到原来在那个平时用来充当讲台的置物台旁边还有道小门,屋子四面的地上都装了灯管,蚰蜒纷纷躲避,一股脑地往唯一门爬去,那是唯一的暗处。
周惜左右张望想找个趁手的工具,最终把目标定在角落的扫帚上。
几人看着她跑过来又跑过去,拿起扫帚的架势像是要去辛苦劳作赚大钱。
小门被轻轻推开,周惜点开手机照明,小心地跨步而入。
时宿一直紧跟在她身后,没有丝毫预兆,眼前人在前面突然开始下坠,可那分明是平整的木地板。
他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只在最后关头抓住一晃而过的手臂,整个人被带着一同坠落。
“周惜!”陈艳踮着脚四处躲藏,一转身看见两人活生生被吸进木地板,上前揪住国文老师就问,“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国文老师还是那副小丑装扮,活泼的表情在这会看着让人不寒而栗,颇有些死气沉沉的气质。
“那是房主的仓库,禁止进入噢,否则后果自负,丢了东西也是要被问责的哦。”
张姐在旁边为她赶走虫子:“走,我们去看看。”
同样的未知,可是她们踩在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陈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让进的那干嘛把这间房子租出去啊,就不能换一间吗!完了,她要是在这丢了我们是没办法找到她的,到时候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张姐也无计可施:“在这等等吧,这儿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说不定小饭有办法带她回来呢。”
周惜坠入池水里,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被往下拉。
肺里的氧气被消耗,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挤压,耳鼻口没有一处被遗漏尽数灌满水,唯有被紧紧圈住的右手腕有感觉,疼痛在提醒着她还活着。
“我的钱……”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难以承受的重量压在肚子上,周惜睁眼后什么也没看见。
天怎么黑了?
她试探着伸出手推了推,有温度,是个人?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悬浮的半透明屏幕,其上的信息和金额数都是她本人的。
她尝试着点进商店,里面是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心想系统难道更新换代了?
借着屏幕泛出的幽幽蓝光,周惜依稀辨别出压着她的那个人,好像是时宿。
系统什么的已经被抛到脑后,她急忙把人放平检查呼吸。
还好,还活着,她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人因为救她而溺水身亡,她恐怕要愧疚一辈子。
鉴于对方的英勇行为,周惜觉着对比之下显得自己有点过分,决定等他醒来就把那五百块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她回过头在系统商店里翻翻找找,看见什么都觉得可能用得上。
衣服?来两套。
蜡烛?来两根。
喜服?养生药粉?
这杂货铺东西还挺新奇,她满脑袋困惑地浏览,直到时宿问:“你的手在那里划拉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醒的!”
“把我拖过来的中途。”
“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在水里憋气憋久了全身都在疼,歇会。所以你在空气里比划什么呢?”
“嗯……那个,这不是你睡觉嘛,我帮你赶一赶蚊子。”
“那衣服哪来的?”
“拖你之前在路上捡的。”
“顺便还捡了两根蜡烛?”
周惜眼神飘忽地点头:“嗯呢。”
时宿显然不信,但他找不到比这更合理的逻辑。
“捡都捡了,赶紧换上别着凉。”
说罢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挂在树枝上,两人的视线间多了层布阻挡。
穿戴整齐后相对而立,天色微亮,周围是田地和池塘,他们像极了一对早起种田的年轻夫妇。
“你都能捡到衣服了,怎么不捡两套舒服点的?”
她挠挠被线头蹭得发痒的小臂:“垃圾堆里没有……”
时宿挽起她的袖子一下拽断那根长线:“去不远处的村庄里看看怎么回事吧。”
她快走两步到他面前把人拦下,在内衬里掏啊掏,看得时宿不明所以。
“这五百块还给你。”
时宿径直绕过她,看也不看:“不用还了,就当是这身衣服的钱。”
又一次日出时分,二人并肩而行,周惜怯怯地一路跟随,时宿就总会说些话让她轻松点,其中十句有九句都在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