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完资料,我背上我的果子赶回去。
今天的天倒是亮些,森林旁边有家咖啡厅,里面的人总爱大声嚷嚷,吵的人有些心烦。
“天气不错啊!”一个长胡子男人笑道。
“不错什么不错,就只看得见一个白盘!以前的太阳,那是个什么样子?!暖洋洋的!”白帽子男人指了指天上。
“别说以前啦,20年都过去了,那个什么辐射到处都有,我们在这不是好好的?”长胡子男人一拍大腿。
“你小声点,万一被管事的或者那群穷鬼听到容易惹麻烦。”白帽子男人撇了眼我。
“怕什么?我们有钱!这集团还得靠着我们的钱办事呢!还不给说话了?”长胡子男人冷笑一声。
我也冷笑了一声,余光看着他们,绿灯亮了,得赶紧先跑回去,晚点该查人了。
对了,我叫许万生,是个女的,
过马路后,从后门进到后厨,我将新鲜果子递给李大叔。
“小万,回来啦。”
李大叔是个高个子,可能是当甜品家的缘故,又胖。
他雇了我每日上山采新鲜野果,酬劳为10币,有时他还会给我些糖。
“等等哈。”将工钱给我,他又挪动着硕大的躯干在抽屉里翻找什么。
“啊呀,没糖了,这有两块饼干,回去跟你弟分分吧。”他又呵呵地笑了,“明天店里有我的新点心,早点来,不然可没给你留。”
“好,谢谢叔。”
出了店,我狂奔回去,不巧,管理员已经来了,正与大娘在门前谈话。
不能过去跟他们碰上。
三两下上树,我从窗户翻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才回来?”
我与他异口同声,互相给对方一个白眼。
这是未青,一个木头人,大致看着倒与常人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细看,皮肤上透着木材独有的纹路,触碰到既不柔软,也没有人的体温。
我们都是被大娘收养的,他名义上是我弟弟。
“快从我床上滚下来。”我拍了拍他。
“要不是妈让我装作你,我才不会来呢,谁稀罕!”说着他胡乱扒下身上的衣服躲进阁楼里。
“长官,我女儿一天都在家没出过门,就不用查了吧。”外边传来大娘的声音,还有另外两个脚步声。
“例行公事,我们要看到人。”
声音越来越近,倒是有些杀气。
“就……”话音未落,管理员一把推开门。
“怎么了,长官先生?”我懵懵的看着他们。
“没事,小妹妹,看看你有没有按时回家吃饭。”管理员笑了笑,离开了。
大娘立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许久才撇下一句:“下来。”
未青从阁楼里探出头,对我做了个鬼脸,“你完蛋咯!”
“别幸灾乐祸的。”我从包里掏出一块饼干,“李叔给你的。”
“切。”他一把抢过,上楼去了。
没管他,我下楼,脚步很轻,极慢极慢的。
篝火扩散出明灭,融入有些发黄的墙,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沙发上只剩下了大娘。
“大娘。”我轻唤了声。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令我有些心虚。
“过来。”
大娘拿起身边一块帕子,令我有些疑惑。
乖乖地走过去,就见大娘在我身上包住了什么东西,往火里一扔,滋啦滋啦的。
“以后……小心点,山边边那些白色裹了灰的树枝很危险,那有……”
她住嘴了。
“那有什么?”我不识趣的问道。
“那有……”
大娘又停了下来,半晌才叹了口气,将她那肥大的裤腿拉起。
入目的是赫然两堆紫色的疤痕,看样子甚至溃烂过。
“什么时候伤的?”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八年前,就在那。”大娘看向窗外。
“那时在这待了两年,想出去看看外边成什么样,就被这东西给拦住了。不过我也是在那附近捡到了你弟,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治得好吗?要多少?”我急急地问。
“试过了。先吃饭吧。”说着,大娘把裤腿放下把饭热了热。
安静了会,大娘忽然问道:“你来这三年了,还记得外头什么样吗?”
“外边?白的天,棕的草,灰的水,黄的地。”我细数下来,“我就几点这些。”
“怎么会呢……”大娘嘀咕着,“我明明记得……我想不起来了。”
皱眉思索了许久,她重新看向我,“你要是能出去的话,记得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