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要走这条路。”

裴青玄便也没多说，并肩走她身旁，漫不经心问：“冬日严寒，阿妩可想去骊山泡温泉？”

先前每年;冬天，他们都会去骊山温泉行宫避寒。

可现下自己与他这般不清不楚，随他去骊山像什么话？

李妩牢牢捧着袖中;铜沉手：“不去。”

稍顿，她抬眸看他一眼：“你若去;话，可将琏儿带上。”

温泉行宫暖意融融，冬日泡温汤也是件浑身舒坦;乐事，她虽无法去体会，叫孩子去享受享受还是行;。

“你都不去，他去作甚。”裴青玄面色淡然：“那朕也不去了。”

“……”

垂了垂眼睫，李妩平静道：“随便你。”

不多时，行至岔路口，往前是去大门，往东是李妩;院落。

“便送到这里吧。”

裴青玄止住脚步，视线落在她小巧鼻尖被风吹得泛红，指尖动了动，下意识想伸手替她捂一捂脸颊，然而对上她明澈如溪;美眸，还是按下那个念头，只道：“这两日可能会下雪，你就在屋里待着，别贪玩跑出来。若想堆雪人，下回朕来替你堆。”

李妩轻轻嗯了声，没有多说。

裴青玄又看她一眼，知道是该走了，但每次分别时总有不舍，想再多看看她，多与她待上一会儿。

“那朕走了。”

“骑马慢些，看清路，别又摔了。”

“.......好。”

裴青玄转过身，忽又想起什么：“对了，朕与老师商量好，年前便会对外恢复你;身份。前阵子贵妃丧仪，耽误了些时日。”

“没事，避开些也好。”李妩理解地点了点头。

“嗯。”

裴青玄颔首，默了片刻，薄唇微启：“那朕真走了。”

压低;嗓音好似带着绵绵无尽;缱绻，李妩眼波微动，垂下头：“恭送陛下。”

裴青玄这才收回视线，再次转身。

忽;一阵凛冽寒风起，枯枝沙沙作响，不远处隐隐传来奴仆;惊呼：“呀，下雪了！”

青石板;岔道上一干人也都愣了愣。

“主子，真;下雪了！”身后;素筝惊喜道。

李妩微微抬起脸，果真瞧见灰蒙蒙;天空里那一片片随风旋转而落;白雪，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有一片雪花落在她;脸颊，微微;冰凉，又很快被融化。

她抬手擦过颊边小小;水渍，再看眼前;男人，他止住脚步，一只手伸出，也有两片雪花落在他;掌心。

“阿妩，下雪了。”

他回过身，清嘉眉眼间染上纯粹笑意，将掌心;雪花递到李妩眼下：“看，今年;第一场雪。”

李妩顺着他;手看去，小小;雪花在他宽大;掌心，很快融成水，又很快有新;雪花落下。

“是啊，下雪了。”她轻声喃喃。

再次抬起眼，她望着面前;男人，雪花落在墨色;毡帽与氅衣上格外;明显，他说话间;气息在晦暗光线里氤氲成雾，朦胧了深邃;轮廓。

俩人静静伫立看了一会儿雪，眼见雪越下越大，裴青玄敛眸：“朕得回了。”

李妩唇瓣动了动，终是沉默，只静静看着漫天飞舞;雪。

倒是素筝没忍住，见皇帝转身离去，凑到自家主子身侧：“主子，下雪路滑，不然……”

李妩眸光轻闪了闪，捧着铜沉手;手指倏地收紧，她朝那道在风雪间模糊;高大背影喊了声：“裴青玄——”

声音不算大，夹杂在风雪里，转瞬便被吞没般。

半明半昧;天光下，那抹墨色身影微微一顿，而后男人缓过身来，沉静;视线隔着风雪遥遥落在她;身上。

李妩喉间无端有些发紧，咬了咬唇，才沉下一口气：“今日留下来住吧。”

话音落下，男人一贯平静;神情起了涟漪，须臾，他不可置信地快步走上前。

待在她面前站定，语气间也难掩愉意：“你要朕留下了？”

李妩对上他噙笑;凤眸，忽有些难为情，偏过脸低低道：“你可别多想，我是看下了雪……上次起雾你命大，只摔了一身泥。若是今日冒着风雪赶回去，摔断了胳膊折了腿，那样大;罪过我可担不起。”

裴青玄闻言，也没说话，只笑意温润地看着李妩。

那漆黑狭眸间无尽;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看得李妩浑不自在，忙避开目光：“素筝，带他去客房。”

撂下这句话，她也不再多留，急急抱着手炉快步离开。

***

入了夜，雪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户上簌簌作响。

在院里用过膳食，李妩随便看了会儿账册，便带着裴琏上床歇息。

裴琏缩在暖洋洋;被子里，照往常习惯，与李妩讲着今日都跟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