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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臣(八)(3 / 4)

家。奴家怕得要死,但心里念着先生,一下子便有劲了,拿石块将他砸晕过去,这才脱身。他……他叫孙达。”

季尧臣听到“生得美貌”,皱了下眉,听到“一下子便有劲了”,眉头皱得更紧,可是听得最后一句,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叫什么?孙达?”

苏奈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叫孙达吧。”

那么多男人的名字,难为她记得住……

苏奈在怀里摸了摸,“先生若不信,看这个钱袋,这是我从他身上抢来的!”

她将那灰色的布袋子递过来,季尧臣只是面色晦暗地坐着,宛如灵魂离开躯壳一般,没有去接——没有必要去接了,似乎想到什么:“盐巴,也是从他那拿的?”

苏奈点点头,季尧臣笑了一笑。

这是苏奈第一次见这男人笑。

不过,笑得怪可怕的,好像一块木雕四分五裂了一般。原来他的那双眼珠子锃亮亮的,好像里面点了一盏灯,现在“噗嗤”一下灭了,那双眼睛一下子便灰暗了。苏奈默默地向后退,缩到了门里观察。

季尧臣什么也没说,起身出门去了。他一向挺着的脊背,这次却有些驼,显得苍老了一些,微风挤瘪他的长衫,那打满补丁的衣裳空荡荡的。

苏奈好奇他去了哪里,没过多久,有人叩门,苏奈开门一看,门外站着季先生,他面色平静,左手拎着一小块红绳捆好的猪肉,右手抓着一只刚杀好的芦花鸡的脖子。

苏奈一看见鸡,眼睛都亮了,殷勤地接过来:“先生要做晚饭么?怎么买这么多。”

季尧臣绕开她的手,径自拎着鸡和肉进了厨房;而这还没完,紧接着进来的阿雀娘,怀里抱着窖里存的白菜、新挖出的土豆、树上摘下的豆角进来,手上还捏了一把晒干的黄花菜,冲苏奈喜道:“你这官人,总算是想开,要回去了。在京都做大官的人,非得跑回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吃苦,看给孩子饿的,肚里没油水。”

“这不,刚好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走前好好吃一顿,就我们做相邻的当给你们践行了。”

小胖墩从床榻上跳下来,眼巴巴地跟着阿雀娘进了厨房,不住地吞咽口水。

季尧臣在厨房忙碌起来。他默然将鸡烫水,褪了毛,剁成小块。拿细铁丝在火堆上吊起一个小锅,放了些山野的香料,香味溢出时,放了鸡肉、树菇、盖上盖子慢慢炖着。

又在灶膛添了柴,将猪肉细细切成丁,在大锅里爆出油来,将晒干的红辣椒向里一放,“哗——”地白烟呛起,一股辛辣的浓香迅速溢满整个屋子,苏奈一连打了五个喷嚏,惊慌不已,吓得跑到外面去了。

小胖墩看着季尧臣将鸡块、蔬菜和辣椒炒在一起,越炒越香,口水差点淌了出来。脚都软了,蹲在了地上,拿鼻子嗅着,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柴火旁边,季尧臣热得脸色微红,汗流浃背,随便擦了擦,从锅里夹出一块鸡腿,放在小碗里递给小胖墩,柔声道:“拿一个吃吧。”

小胖墩怔怔地端着碗,有些不敢相信。

以往季尧臣在吃这方面,总对他颇多限制,但凡知道他偷吃东西,都要厉声训斥,今日这样,倒叫他有些踌躇。他用力吞咽口水,见季尧臣继续炒菜,不再管他,这才道:“多谢。”

随后拿着鸡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弄得满脸都是红油。

待他吃完了,季尧臣拿过他的碗,又他给夹了几块好肉,方才慢慢地将菜出锅。

季尧臣掀开吊在火上的小锅的盖子,鸡汤正滚着,不住将黄色的油珠挤碎,飘出香味。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他沉着地看着那沸腾的汤汁,目光渐渐涣散开。

宋玉已经追到对岸,这片统共只有这一处村落。也许就是下午,若是快一些,也许便在一个时辰后,阿执被国师带回去,做成祭品,他被千刀万剐。

他身上虚汗一阵一阵地冒出,自打从皇宫中回到他的家乡,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都处于极度焦虑中。刚开始时,哪怕夜里门响一下,他都会立刻惊醒,大汗淋漓。能活到今日,全靠一口气撑着,他想听到同伴的消息。

今日终于有了消息。

孙达已经成了宋玉麾下的追兵,正在奔他而来。

孙达曾是一开始同他通信的那些人之一,上一次见面时,他还在做护城禁卫军,性格很豪爽,一次能喝上十几大碗酒,每当酒醉,便胡言乱语,要说要砍断国师的脖子,做成狐裘大衣。

季尧臣又是一笑,青筋绷起。

从前那纸上谈兵的同盟,还没成事就已经如散沙,死的死,叛的叛。

是了,人有软肋,大都希望自己过得好一些。国师的权势巨大,又有妖力,也许是为钱财妥协,也许是单纯的畏惧。可怜他一人心怀妄想。也可怜他别无所求。

从开始读书,直到现在,无论如何高声疾呼,除了牛,没人会听;无论如何挣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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