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要让王爷活便活,天要让王爷死便死。
她余梦依算得了什么?
鹿蕊现在都觉得自己疯了。
她被拖下去,杖棍打在身上,打疼了她,她才惊醒过来,自己究竟做了多蠢的傻事!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粗吼。
扬鞭声起,哐当一记,犹如雷鸣,从头顶呼啸而过。
战王妃云鬓间的七尾凤钗瞬间被马鞭上的倒钩勾住,叮一声滑脱在地,摔得七零八落。
她震惊至极!
接着就见到老马夫曾弎虎虎生威地护在病房门前,杀人一样的血眸怒瞪所有人,“谁敢违抗王爷命令,斩!”
什么战王妃?
照斩不误!
战王妃看着地上摔碎的七尾凤钗,那是她正一品命妇的最高规格待遇,但是现在,竟然被一个低贱的马夫踩在脚下!
他不是瞧不起本王妃。
他是瞧不起赐这凤钗给本王妃的太后娘娘!
“你,你!”
战王妃脸色铁青,伸手指着老马夫,就要脱口而出,将这贱人斩于当场!
但是。
高氏忽然回忆起当年,凤阳元八抬大轿娶她过门时的情景,那个男人亲口羞辱于她,告诉她,她所有的荣耀都是夫君所带来的,她所受到的尊贵,也都是夫君给予,她除了为老凤家传宗接代,没有任何用处,连他的马夫都不如……高氏大受羞辱,甚至拒绝圆房,她还要回娘家,但是那个时候她娘家她的父亲还不是大学士,没错,凤阳元说的没错,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是他在战场上拼杀才有的,否则,她什么都不是。
生生忍住!
当着梁太医的面,当着整个战王府上上下下奴才的面,她堂堂战王妃的脸,被硬生生踩进泥土里!
深吸口气,高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已经再无怒意,她接着道,“你,不愧是王爷最忠诚的狗!本王妃很为王爷欣慰!来人,自今日起,王府上下谁若敢不听王爷的命令,立即杖毙!”
话罢,甩袖离去。
“娘,娘……”
凤雪舒和几个妹妹惊讶过后,忙追上去,就连听到消息刚从夫家赶回的大小姐凤清淮也是一头雾水,忙追着母妃而去。
哐!
病房门开启又闭上。
曾弎把药渣扔到案上。
余梦依探头,见再无人,这才从躲着的床底下又爬出来,刚才外面闹的动静挺大,她挺害怕的。
但这个老马夫,却让她刮目相看,她还以为曾弎就一马夫,人下之人而已,可是现在一看,这个人其实是一个隐性的,在战王府除战王爷以外权威最大的人吧?
“这次怎么样?”
曾弎等了一会儿,见余小姐一会扒拉药渣,一会品尝,一会又去嗅王爷吐出来的涎液。只觉得这小姑娘,若非一身过于幼弱的女子面皮,换之以白头翁,也是极容易让人联想到老神医的。
她给人瞧病的架势,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一样稚嫩。
当年他们在战场上杀敌受伤,军医诊疗都不及这小姑娘态度干练。
王爷还真是厉害,他是打哪弄来这么好看又能干的小丫头的?
“……可以了。”
小姑娘答应一声,旋即执笔写下药方,这一次她不再要老鼠,只让抓药煎汤,喂王爷服下。
最后她看了一眼天色,轻叹,“黎明了呢,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
曾弎对她深信不疑,拿了药方就冲出去。
而这一次,院子里的形势变了,王府侍卫林立森严守着病房。
梁太医几次想进病房查看,都被侍卫拦了回去。
曾弎一路畅行无阻。
过了小半个时辰,取了药前来,这个时候天已经见亮。
给王爷喂服下去,曾弎不由问,“小姐,王爷究竟中的什么毒?我看着药方上面的药草密密麻麻,您这究竟是又多加了多少药呐?”
“王爷中了短柄乌头的毒。”余梦依轻轻一叹,“是药渣里面查出来的,之前王爷呕吐,面白冷汗,都是由中毒而来。”
“短柄乌头?”
“嗯,便是附子过敏。”余梦依解释道,“刀上的毒本来可解,但是梁太医在药方之中用了附子,且用量略大,而且王爷有过敏体质,双毒齐下,王爷又受了重伤,这身子便垮了……对了,也许王爷的子嗣都极有可能会对附子过敏,以后你记着些,这若是严重了,可是能要人命的。”
虽然不懂药理,但曾弎经验丰富,追问道,“是不是对手下了两次毒,一次是刀的毒,一次是过敏之毒?”
“可以这么理解。”余梦依点头。
接着,便是曾弎长久的沉默。
期间谁都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