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盆。
天气渐渐开始回暖之后,我傍晚经常会和大黄一起在院子里吹晚风,让它用尾巴给周围和我一起出来躲懒的人点烟。
时间飞速流逝着,眨眼间就到五月份了。随着火红眼回收的数目越来越多,酷拉皮卡忙得没空关注其他事情,我倒是开始频繁留意起了最近的新闻。我知道NGL那边的□□现在已经开始了,再过不了多久,蚁王就要出生,届时蚁兵流出NGL自治国,我们就能在新闻里看到真正关于嵌合蚁的新闻了。
我没和酷拉皮卡说小杰他们在NGL即将经历或者说正在经历的事,一方面是因为,若我擅自介入会影响事件原本的走向,说不定会将众人推向更危险的境地;另一方面是我觉得在嵌合蚁事件中每一个人都有所成长,这也是参与其中每个人生命的必经之路,我自然无权干涉,而且……以酷拉皮卡现在的状态,他承受不了更多的压力了。
虽说我还是暗暗担心着奇犽他们现在的处境。
到了又一年夏天将至的时候,有一天,妮翁突然悄悄跟我说,她准备离开诺斯拉家族。
我十分震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在她常待的那个空中花园里,植物较年初初见那时变得更加蓊郁,花开了又谢,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时,她和我说了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憋在心里的秘密。
她反问我,说:“爸爸爱我,难道不就是因为在我身上有利可图吗?”
“小姐……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明白的。诺斯拉老爷并非像你说的那样绝对。”
“不要对我说教啦,这种事明不明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都想清楚了。”她无所谓的歪了歪脑袋。
看着妮翁的神情,我总觉得这半年时间里,她的气质和最初相比有了些变化:“如预言所说,我已经拿回我的‘钥匙’了。这么久以来,我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而已。”她说。
“那你想去哪里?”我问她。
“至于要去哪里嘛……话说,生桑,这件事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妮翁侧坐在躺椅上,前后晃着脚。水蓝色纱裙的裙摆柔软地堆在床边,她的手指攥住躺椅边缘,因力度而少了几分血色。
我点点头。
“如果你能帮我保密的话——那我也不告诉你。”她笑嘻嘻地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想拜托你。”
“什么?”
“你把大黄借给我吧?”
“什么?”我怔了怔。
“大黄。”她重复了一遍到,“我想要带它一起走。”
“可……”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妮翁态度很坚定地说。
事发突然,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作答,妮翁便很快岔过话题,叫我明天再来答应她。后来我问了大黄的意见,它不表态,看来是打算把一切都交给我们决定。我思来想去,最后同意了妮翁的请求。
妮翁和大黄感情确实很好,或许跟在她身边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尤其是今后的路怕是只会越来越难走,甚至生死未卜。我不应该再牵扯进来更多无辜的人陪我们冒险,无辜的狮子也是。
七月份的时候,妮翁带着大黄逃走了。诺斯拉顾不上□□的一切活动,发动整个家族的势力去寻找妮翁。我想,其实妮翁心里应该也清楚,诺斯拉爱她不可能只是为了利益,只不过妮翁正巧能为他带来巨大的好处罢了,所以他才会在涉及到自己女儿的诸事上都更加谨小慎微,不敢出丝毫纰漏。但也因此,我又能明白妮翁不顾一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爱和利益掺杂在一起便注定将要变质,她如果不离开,又该要用什么方式让诺斯拉意识到这一点呢?
临近七月末的时候,“蔷薇”在南方国度绽开,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因病去世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世界。我不禁回想起仅有的一次与尼特罗碰面的场景。那时我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参加最后一场猎人考试时,我盯着眼前这个精壮的老头,他手中拿着装药瓶的盒子,另一只手捋着下巴上一缕白色胡须,看向我时候那鬼灵精怪的眼神与他外表的实际年龄,实在有太多不符。这样,便是我见过他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面了。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我在酷拉皮卡的手机上看到雷欧力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许多未读的电子邮件。我什么也没有和他多说,当时我们已经回收完全部三十对火红眼,那些眼球浮动在透明的玻璃缸中,整整齐齐摆满了一间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上有耶稣与圣母的浮雕,周围是一些被养在不见光处、已经有些泛黄的花。
酷拉皮卡从花瓶中把那些花取出来,然后又拿来了一捧新鲜的花,将它们一点点摆进清洗过后重新注满水的花瓶。他擦拭着玻璃罩上几乎不可觉察的灰尘,每一只绯红的眼睛,都在虚空中同他视线交错着,像是仍有痛苦的灵魂寄于其内,尚未得到安息。
“还有六对……”他嘟囔着说。
在抚摸我脸颊的时候,他一定会做的一件事就是摘掉我的眼罩,亲吻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