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又被王俾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以免别人发现他的恶行。
王俾嘴里不停谩骂着,他把他和他哥哥的不幸全都怪罪在云然身上。
殳厉扬十指紧紧握拳,眼神让站在他身侧的秘术觉得不寒而栗。
监控视频只有几分钟,殳厉扬却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即便看见后面云然反抗王俾,从王俾手中逃脱,殳厉扬仍旧觉得心口堵得生疼。
他把一切全都连上了。
原来他和云然第一次在医院的楼梯里相遇时,正好是云然逃出病房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刚好在那里,云然八成会被王俾追上一顿毒打。
有些事不能去想,一想便是一阵阵的后怕。
殳厉扬合上笔记本久久没动,他在回想,回想那天他是怎么对云然的。
他的记忆很模糊了。
那时候他因为云峰的事情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他的心情也很糟糕,就算记不清,他也能大致猜到自己那时候应该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他很后悔,如果那时候他多一点耐心,多问云然几句,说不定就能早点发现云然的遭遇。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理解为什么云然那时候三番两次从医院逃跑,也理解了为什么云然连医生都不信任。
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他还以为云然身上的伤是他从医院逃跑的时候自己蹭到撞到的。
没想到竟然是王俾做的。
刚一睁眼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还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可想而知云然那时候有多么迷茫无措。
在她最需要帮助和温暖的时候,最先给她留下印象的居然是王俾。
经历了那样粗暴的对待,云然怎么可能不对周围陌生的一切产生警惕?
殳厉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时的事情还好没给云然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否则做什么都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悔意。
这顿火锅云然吃得很开心,她很容易被食物治愈,殳厉扬记得他刚把云然带回家那会儿,即便云然那么胆小怕生,却仍旧非常执着地每天坐在沙发的固定位置上等他点外卖。
“你怎么不吃?”云然吃饱喝足之后捧着饮料杯边喝边问,“不喜欢吃火锅吗?”
殳厉扬毫无食欲,他全程都在看着云然吃,一刻也不想把视线从云然身上移开,自己只动了两下筷子:“喜欢,只是今天不太饿,你吃饱了吗?”
云然坐直,把有点鼓起来的小肚子亮给殳厉扬看:“嗯!饱了!”
殳厉扬牵着云然手腕起身:“那我们去找广场找找热闹,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现在回去的话时间还早,殳厉扬担心云然睡不着的话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想带云然出去玩玩。
事实证明这样做是有用的,云然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不开心。
殳厉扬已经习惯看着云然入睡后在离开了,他手肘撑在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专注地看着云然的睡颜。
云然睡觉时呼吸很轻,这样的她看起来很脆弱,很需要人保护。
殳厉扬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轻轻把云然脸侧的碎发拨到一边,动作轻容得根本不像他能做出来的。
昏暗的密闭空间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负面的想法,殳厉扬看着看着云然,目光逐渐沉了下去。
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也因此有了烦躁忧虑的情绪。
摆在殳厉扬面前的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云然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他当然是希望云然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读书工作生活,可这件事不是他能控制的,就连医生都说这件事充满了不确定性,有可能明天一早醒来云然就回复了正常,也有可能直到十年后云然还是现在这个状态。
殳厉扬对云然是有一些负罪感的。
尽管他现在努力让失忆的云然活得无忧无虑,但说到底,云然是被那次意外给耽误了。
云然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太无辜。
殳厉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补偿云然,他能做的似乎只有保证云然更加的衣食无忧,或者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云然。
但这种达不到精神层面的补偿让殳厉扬有一种无力感。
于是,殳厉扬开始对云毯越来越好,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把云然带在身边,即便是开会的时候,他也会让助理陪着云然待在他隔壁的办公室里。
短短几天时间,公司上下,包括殳厉扬的朋友全都知道了“殳厉扬对一个小姑娘百依百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