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竖起着,刀刃上包着一条切开的花园水管,刀下面是个容器,那个容器是——”
“是什么?”
汉尼拔顿了顿,“小孩子的浴盆。”
“你和我说过,在城堡的时候,叫南尼的保姆会把放了水浴盆放在太阳下面,把水晒热。”
“有时是放在乌鸦岩上。”
“然后,米莎在那里洗澡,阳光也把菜园里的茄子晒暖了,你摘了一只给她。”
“她喜欢那样的紫色,也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拍碎我用她的手镯吹的气泡。但她最高兴的还是手腕上戴着镯子。”
“但是在木屋里就没法这么做了——我是说用太阳晒热洗澡的水。那时是冬天······”
“米莎的铜浴盆可以用来烧水。”
那样她也可以弄破泡泡,再戴上她的手镯了,接着她会些说什么?最初教米莎说话的是西蒙妮塔阿姨,她是意大利人,那么,“H”不发音——
“——阿尼拔。”
萨曼莎的背后生出一股寒意,思维一点点的连缀在一起,逐渐趋于完整。但是,趋向完全的情况,就代表缺少什么东西——大体呈良性。
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不能让汉尼拔继续回忆下去了。
她晃了晃汉尼拔的胳膊:“等等,汉尼拔,我们漏掉了最重要的部分,中间的细节——”是噩梦的源头。
然而汉尼拔现在很难听清萨曼莎的声音,他正挣扎在记忆宫殿外的荒原中。他的视线直直的钉在书柜上挂的头部剖面图残缺不全的脸上,眼神却很是空洞。萨曼莎只能试着用呼唤将他带出大脑中央那片没有光芒的区域。“回神,汉尼拔,醒醒!”
汉尼拔的意识终于回归了身体,在缓过神来之后大口的喘着气。“多亏你提醒,萨曼莎。我们缺了文章最重要的主旨句。”
“你打算怎么写好这封信呢?”
“路易·费哈先生不需要担心药剂的事情了——这点我当然不会写。死亡只是进入了宁静的梦乡。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不会醒来。”
“啊哈——”萨曼莎用平稳的声调轻声出音节。“看来你需要一点和以往不同的,进入梦境的方法。”
“正如你所说,亲爱的小女士。”微笑又回到了汉尼拔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