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
“有陈鹿鸣做帮手,破案会容易些;但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只能独自上阵了。”
“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吗?”
“你安心待在刺史府,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时辰不早,我该出门走访调查了。下午见。”说罢,萧迈向陈紫莘告辞,离开了刺史府。
紫莘自然满口答应,但刺史府很闷,萧然去女先生家上早课,陈妻又聒噪,她很快就坐不住,总想做点什么事情。
“对了,臭烧饼说岳大哥几天前就死了,只是昨天才断气,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得亲自去瞅一瞅。”
通过问询,她很快得知沧州城仵作所在,并溜上门要求再看一眼岳岩的尸首。
仵作当然不同意:“萧大人有命,任何人不得接近本案受害者的尸首。”
“那岳大哥身上有何秘密,你直接告诉我不成吗?”
“不行,萧大人还有命,不得把验尸结果泄露出去。”
“如此神秘,莫非尸首上有什么蹊跷?”
“大小姐不要再问了,小人可不敢违抗萧大人的命令。”
“张口萧大人,闭口萧大人,不过是一块臭烧饼而已,至于那么害怕吗?”
“萧大人确实挺让人害怕的。”
“这……”瞧仵作油盐不进,紫莘几乎要跳脚,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情绪,知道空口白牙地追问,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于是变换了战术,“仵作大哥,给朝廷当差,每月能领多少工钱啊?”
“给活人验,一次一百文;给死人验,则分很多种情况,新鲜的尸体便宜,腐败的尸体贵;无需动刀的便宜,需要动刀开膛的贵,大概是一钱到三钱银子不等。”
“哇,似乎很赚钱啊,沧州城这么多人,每月不得死伤几十个,仵作赚翻了!”紫莘还想用银两买通对方,没想到对方工钱这么高,那为了保住这份工,仵作就有理由严格保密了。
谁知,仵作听紫莘夸赞自己高收入,立刻自嘲地笑笑,然后连连摆手:“大小姐说的哪里话?验尸不是论人算的,是论案子算的。一个案子,死一个人,是二钱银子,死一百个人,也是二钱银子。沧州每个月,也就十几个案子。”
“哦,那我就放心了。仵作大哥,您看这是什么?”紫莘从荷包里掏出一片金叶子。
仵作立时见钱眼开,这一片金叶子,足够抵他一年的工钱了:“大……大小姐,您是要赏赐小人?”
“仵作大哥,岳大哥生前与我亲如兄妹,我真的非常关心这个案子。只要你把实情告诉我,那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好,好!”
陈紫莘把金叶子丢向高空,仵作赶紧像拍苍蝇一样双手接住,满是褶子的脸上立时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大小姐想问什么,小人定知无不言。”
“岳大哥,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仵作脸色一变,说话的语气也阴沉起来,“大小姐,此案的内情十分蹊跷,一旦传扬出去,恐会惹得百姓骚乱,所以请务必保密。”
“我知道分寸。”
“嗯。小人刚见到尸首时,还以为他死了两三日,没想到萧捕头说他才刚刚死去,于是让小人仔细查验。于是,小人剖开他的肚子,想检查具体的死因,结果一刀下去,一股巨大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原来尸体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烂透了。”
“啊,烂透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尸体内脏的腐败程度,比表面要严重得多,而内脏腐朽成这个样子,人是决计不可能活下来的。所以,死者一定是亡于案发前好几天。”
听到这样违反常识的推论,紫莘愣住了,她想起昨日见到岳岩时,他面无血色,皮肤青黑,声音沙哑,住处还弥漫着一股死老鼠的味道,确实已经不像个活人了。
但死人如何行走,如何说话,更如何对自己意图不轨呢?
此等诡谲惊悚之事,连向来自诩狐仙转世的陈紫莘,都有些接受不能。
“仵作大哥,你说的是实话吗?可不要蒙我,我最讨厌有人蒙我了!”紫莘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
“小人清楚大小姐的厉害,要么不说,说了肯定是实话,请放心吧。”
“那岳大哥的死因是什么,你有没有调查头部伤口?”
“查了,当然查了。头部的撞击伤是死后形成的,肯定不是致死的原因,但因为没有发现其他外伤及中毒、窒息的迹象,所以暂时把死因定为‘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
假设此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紫莘肯定闻而暴怒,抨击官府权贵岂可随意草菅人命?明明是失手杀人,却偏要说成是自然死亡。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可尴尬的是,她偏偏就是案件的当事人。
紫莘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很痛,看来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