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一部分弟兄连续数夜在山上蹲守,另一部分在山下接应。昨晚山上终于传来信号,我们冲上去时,就只剩下林师兄一个人。”
“现场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好像被野兽啃掉了脑袋,女的就是您现在看到的模样。”
得知有人被咬掉了头颅,萧迈只觉得胸口又遭一击。
他们赶到戏园子,一眼就发现了坐在人群中的燕草台和陈紫莹。
燕草台,大名“燕飞”,素喜穿赤衣,男装时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皮肤胜雪,吐息如兰,世间女子无不望之倾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燕飞为遮掩自己的容貌,特意留了一圈短短的胡茬。浮屠英雄榜上“琴棋书酒色财”六少侠之一的“色少侠”,说的就是他。“色少侠”不是指燕飞好色,而是说他拥有天下无双的美色。但燕飞打心里并不接受这个称号,总感觉是在骂人乃其一,觉得自己根本不算江湖中人乃其二,对血浮屠没兴趣乃其三。
陈紫莹乃燕草台的徒弟,小名“小狐”,是一个眉眼酷似白狐的妙龄佳人,其容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对玉人来到梨园观戏,甚至把观众们的注意力,从戏台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萧迈风风火火地闯进梨园,把两人拽出来时,甚至在观众席上掀起了一阵小轰动。
“何事如此着急?”燕飞抖了抖手中的扇子,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模样。
萧迈跟燕飞许多年的交情,知道这份淡然纯属扯淡,他骨子里性烈如火,甚至比自己还容易冲动:“发生了一件特别特别糟糕的事情。”
“有多糟糕?”
“把酒出事了,小满……被人剥了脸皮。”
“啊!人还活着吗?”
“小满还活着,鹿鸣正在抢救。只是那张脸……”
“好说好说,我给她换一张脸就是了。”燕草台是易容高手,掌握着名为换脸的绝学。
萧迈长舒一口气:“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燕子,你回去给小满疗伤,我到秦山也就是案发现场走一趟。”
“快去吧,”燕飞点点头,正准备分头行动,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小满还活着,那把酒呢?”
“凶多吉少。”
燕飞咬了咬嘴唇,回想起昔日跟把酒的交情,根本不敢相信他会出事:“把酒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起码能活一百岁,你不要太担心。”
“但愿如此。”
萧迈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出城去到秦山,在山脚下见到了把酒的尸体。
此时,剑神七脉的人已打扫完战场,他们把佛窟内外的尸首都从山上搬下来,放入棺中存放,其中自然也包括把酒。
把酒的脖子和肩膀,仿佛遭受过野兽的啃咬,使得身体和头颅直接断开,然而致命伤则不在于此,而在于洞穿胸膛的破洞。
萧迈分开把酒的衣领,稍作检验,便得出凶手是用棍状的钝头长条形兵器,从背后一下就捅穿了他的身体。
“这是哪门子的功法路数?”
萧迈努力试图让自己冷静,以平稳的心态分析案情,然而强烈的悲切犹如潮水般一道道涌来,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因为站在江湖的对立面,萧迈树敌甚多,朋友甚少,把酒便是其中一个。当年他遭仇人追杀,一度陷入绝境,幸赖把酒路过,问明恩怨曲直后,居然选择为自己解围。自那之后,两人便结为好友,萧迈甚至把自己编写的《百变神功》送给了他的妹妹小满。
印象中,把酒是个极其豪爽任侠、从心所欲之人,颇有当年的老庄风范。萧迈一直以为,把酒至少能活一百岁,活到胡子眉毛都霜白,在自己墓前倒酒祭奠那一日。
可没想到现实居然反过来,把酒死在了自己前头。
陪同的剑神七脉弟子马空行,看不透萧迈漠然的神色下,所掩藏的深沉的哀恸,只听到他关于兵器的提问,便忍不住发表自己斟酌了许久的意见:“以伤口的大小判断,刺杀酒少侠的是一种钝器,可世间哪有用钝器捅人的?敲击才是更常用的招数。再说了,用钝器穿透一个人的身体,凶手的内功该何其深厚?”
萧迈深深地呼了口气:“还有更奇怪的,以把酒的性格,如何会把后背留给一个手持钝器的敌人?”
马空行连忙点头:“萧神捕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怀疑两种可能,其一,凶手是使用了类似于‘穿心爪’之类的奇门武功,从背后偷袭酒少侠方才得手的。”
“问题是,在战斗中,把酒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谁?”
“这就牵扯到第二种可能,凶手一定是酒少侠极为亲近之人。”
“亲近之人……”
萧迈只想到两个:酒中仙和小满。把酒表面洒脱不羁,实则心细如尘,甚至到了多疑的地步,绝不会轻易把后背交出去。除非是恩同再造的酒中仙,或者血脉相连的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