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柳絮,思绪纷飞,喃喃道:“秋统领,我觉得殿下并不厌恶我。”
她今天早上还跟他说让他回到凌云楼好好调养,虽然言语间还是跟往常一样冷漠。
她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伤好之后再回去。
柳桉没有问,他怕问出口,祁昭乐真的会赶他走,他不敢赌。
旁边的于秋水搓着双手来回转圈,嘴里一直念叨着“完了完了”,他已经臆想到柳桉被宁文帝发配到大梁当间客,生死不论的悲惨结局。
听到柳桉的话,于秋水抓住柳桉的肩,嘱咐道:“你小子听好了,身为暗军,我们不过是陛下手里见不得人的刀,不论是陛下还是公主,他们需要的是一把锋利好用且听话的匕首,你最好把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少年爱慕给收起来。”
想着要去探探福嘉公主那边的态度,于秋水说完之后连忙离开。
偌大的房间剩下柳桉一个人,他靠在床边,将空荡荡的药碗放在一旁,盯着手心发愣,许久未动。
昨天晚上祁昭乐拿木盒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心。
滴答,滴答……房间内只余滴漏滴落的水滴声暗示着时间的流逝,证明着这画面不是静止。
良久,空荡的房间传来少年的低语,“才不是虚无缥缈。”
过后,又是一片寂静。
……
昭阳殿
宫人们似是察觉到不太寻常的气氛,一个个都如履薄冰,往常祁昭乐虽然不喜热闹,但也会时常跟宫女们调笑。现在饶是铃儿也不敢说笑,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祁昭乐不快。
不过这冷冰冰的氛围倒也没维持多久,长安城来了位贵客,祁昭乐的舅舅,沈清晏。早几日便来信说自己会带着贺礼来长安城,祁昭乐一早便去了乾清宫等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舅舅到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祁昭乐不禁回想起往事。祁昭乐的舅舅有三位,今日到访的便是沈家三子沈清晏,沈清晏是明德皇后的同胞弟弟,祁昭乐早年在金陵也曾见过几面,对她极为关爱。
说起来她这位小舅舅可是金陵城的风云人物,他生的英俊潇洒,眉眼之间透露着深邃的魅力,尤其是一双丹凤眼,仿佛含着万种风情。自小放荡无能拘,有着众多红颜知己,风流韵事更是传遍了金陵城。
不过一炷香,公公便引着沈清晏前来,他身穿墨绿长袍,头戴玉冠,身姿修长,见礼之后还冲祁昭乐挑了挑眉。今日觐见宁文帝,他倒是穿的得体,不似往常那般花哨,也没有涂脂抹粉。
祁昭乐早在沈清晏入殿之后就起身立在旁边,见沈清晏入座之后,便上前行了一礼,安静的坐在旁边。
宁文帝一个君主,沈清晏一个金陵闲散浪子,两个人也并没有太多话题可说。
祁昭乐看着他们尴尬的场面,心生一计,主动提出要带沈清晏去御花园散步。宁文帝见状,自然乐意,立刻答应了。
“真是憋死我了。”一走出乾清宫的大门,沈清晏立刻伸了个懒腰,显然他对这种庄重的场合并不喜欢。
他揉了揉脖子,抱怨道:“阿乐,说实话,我和你这位皇帝父亲真的无话可说。”
祁昭乐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父皇是国家君主,小舅舅是自在散客,可不是话不投机。”
她想起刚才在殿上看着他们努力找话题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因为长辈在场,她也不能随意插话,实在让她憋得难受。
沈清晏却不以为然,他有些不满地说:“他那混账事,我们沈家怎么能看得惯。”他指的是当年明德皇后抑郁而终的事情。
那件事后,沈家家主还专门来京城中带走了沈清禾的骨灰,葬到了金陵。而今的明德皇后陵,不过是一座衣冠冢。他们当初还想将祁昭乐带回金陵,但是奈于顺邺皇嗣只有祁昭乐一人以及宁文帝的亲自请求,才作罢。
阳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祁昭乐的脸上,她轻轻转开了话题,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想深谈的微妙光芒。“不说这个,小舅舅今日前来,可是给阿乐准备了礼物。”
沈清晏悠哉地回答:“自然是有的。家里人都记挂着你的及笄礼,但因为父亲最近身体不适,二哥忙于管理书院,大哥经商又在大梁,所以这次就由我这位美少男亲自跑一趟,为你送上贺礼。”
沈清晏突然停下来,目光投向祁昭乐,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我们这次可是备了一份大礼,阿乐你一定会喜欢。”
祁昭乐好奇心瞬间被点燃,急切地问:“是什么?”
沈清晏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抬起衣袖遮住祁昭乐的视线,像变魔术般地从后面拿出一块令牌,在祁昭乐眼前晃了晃。
他详细介绍着令牌的用途:“这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这是沈家的牡丹令。有了这个,阿乐可以在顺邺、西戎、大梁任何一个沈家的店铺中寻求帮助,调用钱庄银钱、获取当地情报。”
祁昭乐拿着令牌,心中暖意泛滥